眼前的人,身姿挺拔,容貌俊朗,真是迷人,不是崔承东又是谁呢?
只是,想到陈令环的丢人之举,陈令月脸上带出怨怼之色!
祸水!
崔承东淡定从容,神色坦然,仿佛偷听的人不是他,他仅仅是路过而已。
眼前的女子,形容憔悴,那红肿的眼睛,此刻正不虞地看着他。
崔承东想到她说的帕子,啧啧,一个姑娘家,这般刁钻!
陈令月皱眉:“侯爷不知道非礼勿听吗?”
崔承东扯了扯唇角:“我路过此地,听到你们提到我,总要听个明白。”
陈令月微怒,“既然这样,为何不出声提醒?”
“你们姐妹两个,吵得正起劲,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好欠扁的话。
只是,来者是客。
陈令月压抑着怒气,生硬地说:“既然侯爷已经祭拜过祖父,就请回吧,慢走不送。”
看她精神还算可以,崔承东莫名安心不少。
“告辞。”
夜里,青松院的偏厅,大房和三房,吵了起来。
“大哥,你看看”,赵氏一把扯出陈令环,把她的手腕往前一伸,腕上赫然有一处红痕,在洁白的手腕上尤为明显。陈令环梨花带雨,静静抽泣,好不可怜。
赵氏死死瞪着陈令月,气得几乎把牙齿咬碎!“月姐儿太过分了,她竟然如此对待环姐儿!”
胡氏略略蹙眉,不过,女儿不是任性的人。胡氏劝赵氏:“三弟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月姐儿不是这样的人!”
赵氏尖叫:“误会!有什么误会!有误会她不会说吗?凭什么对我的环姐儿动手动脚!大嫂,你们若是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陈升最近急的嘴里都起泡了,心火旺得很,
他拿起一个茶杯往地上一摔,“啪”一声后,一室寂静。
“嚷什么!父亲的灵柩,还停在隔壁,你们就这样扰他的清静,这就是你们的孝心!”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三夫人撇撇嘴,扯了扯三老爷的衣袖。
三老爷会意,“大哥,我们做父母的,哪个不心疼孩子!大哥你再护短,也该拿出手段,不然,我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陈升转头看向陈令月:“月姐儿,你说说,怎么回事?”
陈令月眼神清冷,没有半点悔意:“五妹妹做了什么,她自己知道。”
方才一直抽抽嗒嗒的陈令环,这时候涨红着脸,怒声喊:“我做了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把我从灵堂拽出来,把那肮脏的帕子塞到我嘴里,呜呜呜,太欺负人了!”
陈令环一想到那滋味,也顾不得丢脸了,哭着喊着:“娘,她太恶心了!居然把擦眼泪鼻涕的帕子塞到我嘴里!她怎么这么恶毒!”
至于勾引永宁侯!陈令月有什么证据,她打死不认!
三夫人不知道还有这一茬,这会青筋直冒,“老爷,你不能看着女儿就这么受欺负!”
三老爷也火冒三丈:“大哥,今日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陈升眉毛几乎要打结了。
陈令月冷笑,“三叔三婶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今日永宁侯一进屋,五妹妹双颊绯红,目含秋水,恨不得要扑上去。她只怕是忘了身在何处了吧?”
“她在祖父的灵堂上,如此不检点,勾引外男,这脸她丢得起,我们宁国公府丢不起!”
“你胡说!我没有,你们别听她胡说!”
陈令环连声尖叫,矢口否认。
三夫人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娘在这里,谁也别想冤枉你。”
她眼带寒冰,看向陈令月:“月姐儿,你欺负了环姐儿还不算,如今还要败坏她的名声,你这是要毁了她吗?”
“五妹妹,今日未过头七,祖父英灵尚在,你敢去他灵前发誓吗?”
陈令环吓得脸都白了,她强撑着说:“我,我为什么要去,我没做过,你别想冤枉我!”
陈令月看她的样子,更加心寒。
平日里,祖父对府里的女孩子,十分宽容。如今,他的葬礼上,陈令环就能毫无顾忌卖弄风情,至今不思悔改。
陈令月心中的火,蹭蹭往上冒。
“你以为,你不认,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三夫人看女儿的样子,知道陈令月说的多半是真的。
只是,此时此刻,绝对不可以承认,不然,环姐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月姐儿,你空口白牙就污蔑自己的妹妹,到底居心何在?”
赵氏横眉怒目瞪着陈令月。
陈令月讥讽道:“本来,我还想着给陈令环留点脸面,可是你不要,就不要怪我了。”
“紫草,你去请叔祖父家的大嫂子和二嫂子过来。紫苏,你去请左相家的大夫人过来。”
“说来惭愧,当时,并不是我第一个发现五妹妹的异状。如今既然五妹妹不承认,那我们就去请旁人来说说,看看是谁在说谎。”
陈令月丢下这些话,把陈令环惊得连连摇头,步步后退,“不要去,不要去,我……”
她一把抓着三夫人,难掩焦急。
可这样的神态,也出卖了她的心虚。到底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赵氏赶紧喊住正要往外走的紫苏紫草:“给我站住!不许去!”
陈升气得捂着胸口,指着三老爷破口大骂:“陈安,樊哥儿不学无术、眠花宿柳,环姐儿不知廉耻,败坏门风,你是死的吗?还好月姐儿机灵,不然,宁国公府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胡氏冷声道:“还敢怪月姐儿,若不是她,只怕我们就要成为京城的笑柄了!要我说,月姐儿下手都是轻的,环姐儿这般没脸没皮,该家法伺候。”
赵氏这会不叫嚣了,她含着眼泪哭道:“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大嫂这样较真吗?”
“这些日子,跪灵哭灵,本就辛苦。环姐儿身子弱,若还要罚她,她怎么受的住!如今公爹一去,我们三房就被这样欺负,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说着就嚎啕哭起来,吵得陈升耳朵嗡嗡作响。
他暴喝一声:“别哭了!你们养的好女儿,还有脸在这里哭!环姐儿自今日起,就在房中闭门思过。走走走,你们都去守灵,看见你们就心烦!”
陈升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闲散了半辈子,万事不操心。如今里里外外的事情忙下来,他半条命都没了。
胡氏柔声劝他:“老爷别生气了,保重自身才是要紧的。”
陈升叹气:“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些事情,哪里能不操心。你近日受累了,过了丧礼,好好休息吧。”
陈令月叹气,只怕,还没到能休息的时候呢。
等祖父的葬礼过了,还有得闹腾!
皇上的旨意没有下,这府里,谁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