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令月交给了紫苏一封信,“让你哥交给永宁侯。”
她现在还指望他帮忙寻找林神医,总不能袖手旁观。
黄鑫到了卫国公府,便直接找崔合。
崔合看到他,就知道陈家四姑娘又来信了,好事啊!
他家爷单身了那么久,可没和哪个姑娘家走得那么近。看来,今年,这府里,可能有喜事了。
崔承东对上崔合喜滋滋的脸,“捡银子了吗?”
崔合挤眉弄眼:“爷,这陈四姑娘不错,有胆识有气魄,比京城其他大家闺秀强上十倍。爷,你说是不是?”
他的小心思,崔承东如何不知。
“无聊。既然那么闲,就去练武场上,跑一百圈。”
崔承东面无表情说完,崔合一脸沮丧。
啊,这个?
侯爷太冷酷了,他那么热心,既然是这个下场吗?
一腔热情喂了狗了!
活该他没成亲!
林神医行踪飘忽,哪里那么好找。这才过了多久,就没耐心了,巴巴写信来问。
崔承东摇头:终究是小姑娘,没点耐心。
可信中,对林神医一事,只字未提。
却是说起了另一桩事。
“侯爷,听闻吐蕃使团到了京城。吐蕃对侯爷仇深似海,我从祖父的藏书中,得知吐蕃秘药颇多,还请侯爷多加小心,饮食处处留意。”
崔承东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她的担忧。
他心中一暖,还算有良心。不过,吐蕃的秘药,他在西北早有接触,并不放在心上。
陈令月记得书中提过,永宁侯在议和期间,中了吐蕃秘药,硬生生逼毒,伤了根基。下毒,无外乎是饮食,熏香。若是有心,也是能避开的。
“姑娘,三夫人的侄儿,从外地赴京赶考,昨日入住府中了。”紫苏日日关注三房的动向,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她。
陈令月点头:“继续盯着。他们走了族长的路子,想让三叔袭爵。如今他们还不知道大哥袭爵的消息,应该不会狗急跳墙。只是,总要防着点才是。”
紫草也上前说:“二房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
“嗯。”
陈奜和怀王的来往,只怕没那么容易查探得到。
“三房准备动陈四了?”陈奜面无表情问底下跪着的人。
“公子,那三夫人的侄子,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三夫人许诺,若他能把四姑娘弄到手,就给她五千两。”
陈奜冷笑:“这么有钱。”
等陈四走投无路,还能不露出马脚吗?他始终觉得,祖父一定交待了陈四什么,只是他们没有发觉而已。
中秋已过,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就是吐蕃公主巴桑伊尔,非要嫁给永宁侯一事。不过,永宁侯郎心如铁,哪怕公主貌若天仙,也不为所动。
可议和是两国之间的事情,永宁侯不肯娶,谁娶?
最后皇上大手一挥,康王娶吐蕃公主正好合适。康王是皇上的第八子,和怀王同母,为人软弱,毫无建树。身份地位都不差,吐蕃也无话可说了。
送行宴上,吐蕃使臣连翻敬酒,崔承东无法,喝了不少。酒宴的最后,怀王献上一坛子鹿茸酒。
怀王十分高兴:“父皇,八弟的婚事有了着落,我这个当哥哥的,替他高兴。如今吐蕃和我大燕已结秦晋之好,我大燕西北从此安宁了,这都是永宁侯的功劳。”
建元帝对崔承东,是实打实的疼爱。他大笑几声,“好,吾儿说的好!阿治的功绩,让朕欣慰。这鹿茸酒,就当做给阿治庆功。”
吐蕃人脸上晦涩不明,可战败的一方,没资格说委屈。
怀王亲自倒酒,让宫人把酒送往各处。他率先干杯,“父皇,儿臣祝愿父皇万寿无疆、大燕江山永固,千秋万代!”
崔承东此时已经微醺。宫人把酒交到他手中,他一饮而尽。
他从没想过,这酒会有问题。若是永王,他可能会有所警惕。可是怀王,默默无闻的老实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味道似乎有点怪。
可崔承东脑子已经不算清醒,又加上这是药酒,有些味道也正常,他便没有细想。
宫宴散时,已经申时了。
崔承东出宫后,直奔吉云巷,他在那处有一个宅子。
怀王看着他驾车的方向,眼神阴鸷,“那吐蕃公主是不是等在那里了?”
他身后的黑衣人道:“是,属下已经打点妥当,公主候在了永宁侯房中。”
怀王眼中闪过欣喜,看这次,崔承东要如何收场。父皇刚刚给八弟赐婚,崔承东转眼就睡了赐婚公主,这下,父皇还能维护他吗?
崔承东回到槐园,一进卧房,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屋中,满是甜腻的香气,他的身体炙热无比,怎么回事?
从他身后,突然伸出来两条光滑柔软的手臂,轻轻在他耳边吹气:“侯爷。”
在那手将要触及他的腰的时候,他一下闪开了,那女人跌坐在地。
“啊!”声音娇媚无比,勾得人心底发颤。
崔承东脸色差到极点,“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巴桑伊尔柔媚一笑:“我自然是在这里等侯爷了,侯爷,别硬撑了。我知道侯爷难受,我也难受,何不共赴鱼水之欢?”
崔承东身上哪怕已经快要烧着了,脸上却依然平静。“你是怎么进来的?”
巴桑伊尔没有回答,她奇怪地问:“你中了我们吐蕃的秘药,怎么可能还怎么平静?”那药是用雄蝉蛾炼成,男人一旦服下,那便是最烈的春药。
何况,这屋里还燃着蛇兰草香,他竟然如此冷静!
崔承东确实不好受。
可是,他不是旁人,怎么可能屈服于这些肮脏的手段!
他咬紧牙关,厉声喊:“崔合!进来!”
巴桑伊尔大惊失色,没想到他竟然喊人进来。
“砰”,门开了。
崔合看见这情形,还有什么不知道?
他挥手,两个身影从他身后飞出,一把抓着女人往外拉。
巴桑伊尔媚声喊:“你们放开我!啊!”
她也中了药,屋里的香,本来就是催情的。虽然没有崔承东中的药厉害,可她这时候,也是软成了一滩水。
这声“啊”,让在场的男人耳朵都酥了一下!
妈的!
这破事!
崔合怒道:“让两个女卫来,把她看好了,若是让人溜了,你们提头来见!”
吉云巷都能混进来人,崔合心里窝火死了!
他走到崔承东身边,“爷,你没事吧?属下让人请大夫过来了。”
崔承东牙根打颤,只觉得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艰难吐出一个字:“快!”
崔合哪里敢耽搁,他让崔道快去请人。崔道是他们中,轻功最厉害的一个。
一盏茶功夫,崔道扛回来一个大夫。
大夫把脉后,十分不安。“侯爷中的药,十分霸道,而且不止一种。”
崔合看到浑身颤抖的永宁侯,忙问:“能解吗?”
大夫点头:“能,找个女子,阴阳交合,别无他法。”
崔承东尚有一丝理智,他绝不同意这样做。“不必多说,去大昭寺冷泉。”
崔合无法,只得让崔道背着他,一起赶去大昭寺。
那大夫急了,“不可强行逼毒,会有危险的。”
人已经走远了,他们听没听见,大夫不得而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