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姑娘的一个贴身丫鬟,叫紫苏。”
紫苏自从下决定跟紫苑学功夫之后,一直没什么长进。
后来,她便跟着学了一些药理,居然还像模像样了。
陈令月这次既打算拖延林神医离开的日子,也是真心想培养紫苏的。
“哼,老夫不管是教谁,反正老夫就教一年走人了。”
崔承东回到槐园,自然听说了这个事情。
溶溶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这些药方?
这个问题,林神医也很想知道。
其实,陈令月上辈子有个当中医的姨父。
姨父家里是有名的中医世家,有不少经验药方。
她所记得的这几个,就是姨父经常念叨的,非常有用的药方。
如今,她也算派上了用场了。
槐园都是男子,多有不便。因此,紫苏正式学习的时间,要从陈令月嫁过去之后才能开始。
林神医对京城一直避讳,就是不愿意应付这里的贵人。
如今住了这么久,京城里都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那他也就安心了。
多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碍事。
第二天上午,覃练这边就传话,说是衣服做好了,让陈令月去试一下。
真是速度,这大户人家的针线房,就是快。
现在离万寿宴就差四五天了,事关进宫的大事,陈令月也不马虎。
“你来了,快来看一看。”
覃练笑得乐呵呵的,“令月真是好眼光,这身湖蓝色料子,是浮云锦。这身衣服做出来,里面清澈的蓝色,看起来清爽舒服。快来,试一试看还要不要再改改。”
陈令月从善如流,去了隔壁试衣服。
穿完之后,一个丫鬟捧着个盒子过来,“姑娘,夫人说,这衣服,配这套首饰才能看出效果。”
安国夫人这样热心,陈令月也不扭捏。
打开一看,好的一套精致头面。她拿起一个浅蓝色银累丝蝶恋花簪子插在发髻左侧,簪子上的花蕊,是用红宝石镶嵌点缀。
她又拿起另一个浅蓝色银累丝花叶簪,插在了发髻右边,中间的地方,是一颗红宝石分心。
这套头面的难得之处,不在于用料的贵重,而在于设计和制作的难得。
繁而不乱,生动逼真。
紫苑和紫苏,都忍不住赞叹:“真好看。”
陈令月也十分满意。
她难得配合着描眉画腮,等妆点完毕,她都有些不敢认了。
从来不知道,她居然可以这么美。
安国夫人眼光极好,这套头饰,和这身衣服在一起,相得益彰。
崔承东听说她要过来试衣服,也从槐园赶了过来。
母子两个,一个问一个答,说了不少关于婚礼的事情。
覃练感慨,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这么多话说的时候。
“姑娘来了。”
通报过后,一个娇俏明艳的女子,走了进来。
崔承东看过去,完全愣住了。
陈令月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倒有些害羞了。
双颊绯红,红唇欲滴,顾盼生辉。
他双眼直直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覃练把他那惊艳的神情尽收眼底,真是!
无论平时多么老成的样子,一旦动了心,也如同毛头小子一般。
他的目光,仿佛要把陈令月烧着了,她脚步越来越慢。
覃练招手喊她:“快上前来。”
她拉着陈令月的手,上下打量,“你的眼光真好,挑的这个料子,真是合适。”
这湖蓝色的衣服,看着就有灵气,还带着一股沉静。
矛盾冲击带来的,就是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美丽。
陈令月脸上更红了,“夫人别取笑我了,这些料子,都是夫人挑的,哪里是我的眼光。”
“我选的是这套头面,衣料可是一选的。不过,这套头饰和这身衣服很搭,入宫那天,就这么穿吧。”
“阿治,你看可好?”
崔承东这才如梦初醒。
“好。”
声音暗哑,他赶紧喝了一口冷茶。
目光不自觉又转到了她的身上,“要不,换一件吧。”
打扮得那么漂亮,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梁三、甄家小子,还有一个怀王,他可不想再招惹一个了。
覃练却瞪了他一眼:“别听他的,我们就穿这一件了。这套头面,我送给你了。”
“夫人,衣服我已经是白得了,怎么好意思再要你的首饰?”
陈令月可不能贪得无厌。
“胡说,这些以后我也是要给你的。更何况,这套首饰,就合适你们年轻人戴,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戴着就不伦不类了。”
这话没错,陈令月头上的这套头面,青春气息很浓,覃练早就不合适戴着了。
“你收下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反正以后也是你的。”
这话,感觉她还没过门就觊觎婆婆的东西!
她斜睨了他一眼,真是不会说话。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覃练的神色,却见她毫不在意,依旧笑着说:“阿治说得对。”
再推辞下去,就矫情了。
用过午膳,崔承东就送她回宁国公府。
崔承东一反常态,并没有骑马跟在马车边上,而是坐到了车里。
“溶溶,宫宴那天,你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怀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所以这两天,他都在想办法,安插人手。
以前,他也放了几个眼线在宫里,打听消息也是足够了。
可是现在,怀王、郑家都针对溶溶,他不能不谨慎。
宫里毕竟人多眼杂,一时间,他还真不敢说,算无遗策。
他的脸色凝重,陈令月也知道其中厉害。
“我知道了,我那天,一定和我大嫂形影不离。”
“我会带着紫苑的。”
紫荆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她预备带着紫苑和紫苏就够了。
“嗯,只要不单独行动,一般不会有事。”
“还有,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事情,你就去御花园的西南角,找一个叫阿福的嬷嬷。”
办万寿宴的承庆殿,正好在御花园边上。
“我回头送一张承庆殿和御花园详图给你,你好好看一看,到时候也不至于迷路。”
他生怕还有什么漏掉的东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令月想了想,还真有一个问题:“那些后妃,会不会召见我啊?”
要是惠妃,突然要见她,她该怎么拒绝?
还真有这个可能。
崔承东想了一会,提出一个解决办法:“若是真的有娘娘想见你,你就去寻我母亲。”
“母亲那里,我会和她说一声,到时候不要离你太远。”
总之,不能让溶溶单独在宫里走动。
陈令月本来就紧张,今天他还特意交代那么多的注意事项,她心里更没底气了。
“要不,我装病,不去了吧?”
崔承东看到她眼底的担忧。
他摸着她的头,轻声说:“别怕,我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