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东却定定看着她,感叹地说:“林神医确实帮了我们很多忙,以后但凡他有任何需要,卫国公府都会不遗余力去帮助他完成的。”
“可是”,他拉着陈令月的手,缓缓而情深地说:“溶溶,在我心里,我更该感谢的人,是你。”
“因为你的天精草,林神医才会留在京城,而我们也才有这个机会,和他成为朋友。”
“溶溶,一切的改变,都是你带给我的,我这一辈子能够和你相遇,拥有你,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这一段时间,他常常会想,若是他没有遇到溶溶,那么命运会怎么样呢?
也许,他早就死在了右相的阴谋中了。
不仅如此,东北的李林甫将军可能也难逃厄运。太子表哥呢,说不定也惨遭毒手。那么,大燕的一切,就交给了右相来主宰了。
怀王根本斗不过右相的。
太子倒下后,若是怀王登基了,也不过是右相的傀儡罢了。那时候,大燕君不君,臣不臣的,会有多么混乱呢?而百姓,又要受多少苦呢?
他们卫国公府世代守护的疆土,说不定也会沦为敌人的口中的肥肉,任人撕咬、吞噬、践踏!
还好,他遇到了她。
感谢上天,把她送到了他身边!
陈令月不知道他心中的这一番感慨,她笑着说:“天精草也只是一个桥梁,关键还是阿治你的魅力大,林神医在槐园居住了那么久,你和他还真成了忘年之交了。”
原来她还以为他们两个的脾气不对付呢,没想到听紫苏说起来才知道,林神医虽然常常叨叨阿治的坏心眼,但是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时间想去和阿治分享的。
果然还是她夫君的魅力大,男女老少通吃呢!
崔承东看到她灿若星河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吻了上来。
陈令月一时不察,被他吻了个正着。
唉唉唉,这个人,怎么突然就煽情了,她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崔承东可不管她,她虽然用手在他的胸膛推拒,但是那点力道,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多日不见,他怎么能不想她呢?
只是平时不敢多想,生怕想了之后就会影响情绪,影响对他的判断力。
他吻得动情,陈令月也动情。
不过,陈令月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他,就急忙喘着气喊他:“等会,我还有事情没说呢!”
崔承东有些耐不住了,想要抱她到床上去,可是陈令月不肯。
她佯怒道:“不许动,我真的有事情说。”
他无奈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平复心情。他苦笑地看着她:“你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我的,我都多少天没见你了,你不知道我想吗?”
陈令月脸上飞满红霞,她羞得简直不想看见他了。
以前也不见他这般急色的!
“想什么想,如今正事要紧。”
她站起来,马上跳着离开他身边,倒了一杯凉水给他喝下。
“喝了这杯水,静静心,我们再好好说说。”
崔承东皱着眉头,连连喝下三杯,才道:“行了,你说吧。”
陈令月问他:“方才你说白岭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有详细说。按照你的意思,是黑火你都藏起来了?”
“嗯,那么多的黑火,只能藏好,不然要出大事的。我留了十几个人在那里,等京城稳定之后,皇上会派人来接管的。”
她其实也是随口问的,为的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阿治办事,当然不需要她操心。
其实她想说的,还是关于郑秀媛的事情。
“那天我打了她一巴掌,她是狗急跳墙了,居然要下毒害我。人我已经让苏胜文送走了,回去之后,我准备去皇后那里告状,你怎么看?”
崔承东瞥了她一眼,实在不明白,这件事情有那么着急吗?
非要现在说。
“当然该告状,她既然敢对你出手,那就要承担后果。”
陈令月“哼”了一句,“你不知道,虽然比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惦记着你,口口声声说我配不上你!”
“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配不上你!”
崔承东失笑了,原来,她居然也会吃醋呢?
“溶溶,你这个醋吃得半点道理都没有好吗?”
“我何曾理会过她,你可不许冤枉我。”
陈令月笑笑,歪头看他:“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不舒服啊,有一个人这么至死不渝地惦记着你,还总在我跟前作妖,我难免要找你出气了。”
“阿治,你想想,若是换成有一个男人这么对我,你舒服吗?”
崔承东眼睛微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你还真想有这么一个人啊!”
他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好吧,这样一看,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情了。
“溶溶,我们不必管她,她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在和你认识之前,我从不曾给她一点希望,认识你之后,我也出言相劝,她非要一条路走到黑,怪不得旁人。”
陈令月其实有些伤感而已。
对于郑秀媛的改变,她真的是不明白。
当初在甄家表姐口中,她曾听说过郑秀媛这个人。
善良美好,知书达礼。
后来她在东宫,救了太子妃,救了大皇孙,她还曾感叹过,郑秀媛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可是,今天,她能为了出气,就要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真是出乎陈令月的想象。
听到墨七传回来的消息,陈令月当时简直不敢相信的。
三四十个人,不是三四十头猪啊,她怎么能下“杀无赦”的命令呢?
这个人,已经完全变了,早就面目全非了。
她想到现在的自己,不会觉得陌生害怕吗?
“唉,阿治,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人生的。说实在的,我不想对付她,只是她越来越过分了,我不是受气包,也忍不下了。”
郑秀媛都能害她的性命了,她难道还会忍气吞声吗?
崔承东把她搂过来,细细劝慰道:“是啊,她自己的选择,何须旁人替她可惜呢?”
说实在,他不太明白,溶溶对郑秀媛的这一番心情,在他看来,这真的毫无意义。
不过女子有时候,多愁善感也是一种状况,他该理解的。
对比之下,溶溶已经算是很明理,很开朗的人了。
陈令月在他怀里冷静了许久,才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行了,我们不说她了,快些安置吧。”
崔承东勾起一抹浅笑,“嗯。”
可是就在这时,紫苑来敲门了。
“爷,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