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和崔承东在今天,总算回到京城了。
“溶溶,你等会先去如玉阁,把带回来的瓷器放到那里,把我们的人的放到那里,然后的你再回府里。”
他回来这件事情,属于秘密,而他这张脸,在京城知名度太高了,趁机混进去最好。
今天一早,在京郊出发的时候,他们的人都进行过伪装,粗粗看过来,一般也认不得了。
“好的,阿治,一切小心。”
崔承东搂着她,温存了片刻,然后道:“我会的,我们如今准备充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想来四月过后,京城的天就能彻底放晴了。”
“你回到府里,要多加小心。这一阵,我们都在外面,怀王的势力看着蒸蒸日上,府里的魑魅魍魉也跳了出来。”
“我那个二弟,是投靠怀王去了。‘断亲蛊’想来就在他手中,有机会,你把那个蛊找来,让紫苏看一看。”
“还有几个钉子,名单我一并交给你,京城里有大动作的时候,你在府里也把这些人都处理一下。”
陈令月点点头。
这件事情,也马虎不得。祸起萧墙是最可怕的,他们能查到这些人,那就要趁这次一并拔除了。
陈令月的车队,很顺利就进了京城。
覃练听说她回来的消息,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呢?”
张嬷嬷也是答不上来,覃练又喃喃自语:“不会是和阿治闹别扭了吧?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张嬷嬷忙劝她:“老夫人别多想,听说大夫人先去一趟如玉阁,等会就回府了。等见着了大夫人,一切就知道了。”
覃练皱眉,溶溶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呢,怎么会先去如玉阁。
覃练站起来:“走,我们去大门口等着。”
她心里着急,也不想干坐着了。
还好,陈令月很快就回来了。
一下马车,她就看到了候在大门处的覃练。她大吃一惊,快步上前:“娘,你怎么站在这里?儿媳突然回来,还要惊扰娘在这里等我,真是不孝。”
多少话也不适合在这里说。
覃练笑着拉过她的手,看了一下她,精神状态都挺好的,应该没出什么事情。
“哎,听说你进了城,我就是想快些见到你。这一路上,没什么事情吧?”
陈令月四处扫了一眼,覃练身后跟着的,有周姨娘几个,还有宋文玉他们。
她笑道:“没什么事,我突然回来,吓了娘一跳吧。娘,我们回去再说,我攒了好多话要告诉你呢。”
周姨娘打趣道:“大夫人和老夫人真是亲近,来信写得厚厚好几页纸,这话还没说完呢?”
“是啊,我啊,就喜欢和娘说话。”
一阵简短的寒暄,覃练就打发他们走了。她有许多疑惑,想要问陈令月,周姨娘他们在这里,也不方便说些私密的话。
陈令月把她引到了真武堂。
“娘,中午在这里用膳吧,我们好好说会话,行吗?”
陈令月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暗示,覃练看了一会,心领神会,就把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张嬷嬷在身边。
关上门之后,陈令月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覃练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陈令月却仰头道:“娘,你听我说完先,若是你不生气了,我再起来。”
“咱们娘俩,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跪着做什么,娘心疼。”
覃练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她把陈令月当做亲闺女一样疼爱,又怎么舍得她跪呢?
但是陈令月想到对覃练的种种欺瞒,心中有愧,这一跪,也是应该的。
她固执地说:“娘若是心疼我,就别拦着了,等我说完,娘若是不气了,我再起来。”
看她坚决的表情,覃练知道,她是不肯听话了。
“行,你快说。”
陈令月于是,就把她出门前的打算,还有去陇西这一路的事情,都尽数告诉了覃练。覃练听完,只觉得仿佛做梦一般。
“这么说,阿治其实不是让皇上厌弃了?这只是他们演的一出戏?”
“是的,因为怕边境不稳,所以他们就演了这一场戏来稳住怀王和右相。”
覃练只觉得恍惚,忽然,她想到了姐姐。
上次她见到姐姐,姐姐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言语之中也在暗示,太子的地位不可动摇。原来是这样,想来姐姐也是那个时候发现了皇上的计划吧。
“阿治真是什么都不和我说了。”
既然他能告诉溶溶,就说明他对溶溶是全心信任的。而她这个做娘的,居然全然不知。看来,儿子还是不能够相信她。
想到这一点,方才的喜悦,就消失了。
陈令月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娘,其实阿治也是想告诉你的,可是,他说,自小和你亲近不足,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娘,前一阵我问过阿治,你和他生疏的原因在哪里,阿治告诉了我。”
覃练听完,她的心揪起来了。
溶溶居然知道了?
溶溶是不是也和阿治一样生气,以为她水性杨花?
溶溶是不是也看不起她呢?
这一刻,她只觉得人都慌了。
陈令月看到她低垂的脸,有些猜到她的想法了。她柔声道:“到时我就劝他,该多想一想你的立场。我所了解的娘,不是这样的人。”
“他看见的真相,也许是另有隐情的,他不能因为那一幕就将你定罪了。即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依然坚信,娘是情有可原的。”
“阿治听了之后,想了许久,我感觉得到,他还是认同了我的说法。”
覃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猛然抬头:“真的吗?”
“溶溶,你真的觉得娘,情有可原?”
她的眼中,含着强烈的希冀,小心地看着陈令月。
陈令月心中微酸,她扬起笑脸,肯定地说:“当然!”
“娘,我嫁进来之后,和娘朝夕相处,你的为人,我已经很清楚了。哪怕是发生了那件事情,我也坚信,娘不是故意的。”
“也许当时是情之所致才一时失态,但是娘绝对是一个恪守妇道的女人。”
覃练突然附身,跪在地上,抱着陈令月哭了起来。
终于有人说,她是情有可原的了。
这么多年,儿子一直因为这件事情怪她,她的心一直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放荡了,才会让儿子多年不想成亲。
是她害了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