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你……”
覃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在屋里除了张嬷嬷和紫苑,没有别人在了。覃练挥挥手,让她们也下去了。
陈令月调皮地笑着说:“娘,你慌什么?唐五叔是你的至交好友,这个时候,通知他一声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眨眨眼,眼睛里都是狡黠。
“娘,唐五叔这些天,还天天往大昭寺去呢。当初就是我拜托他,留在京城的,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覃练稳住了狂跳的心,才嗔怪道:“你这个孩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既然是你拜托他的,那你就去告诉他吧。”
陈令月侧头看过了,“娘,当初他肯听我的建议留在京城,可都是为了娘。如今这件事他算是善始善终了,那咱们也不能过河拆桥。”
“由娘去和他说,他一定很开心。”
覃练叹息一声,“溶溶,你是怎么想的呢?我们都这个年纪了,接触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令月收起笑脸,认真地说:“娘,那你就想错了。”
“不管什么年纪的人,她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今你是单身,他也是单身,哪怕你们不会成亲,可是就当成好友一样相处,又有何不可呢?”
“只要你们行得正,坐得直,我觉得没有问题啊。”
这样出格的话,让覃练都震惊了。
“溶溶,我可是卫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我若是和他走得太近了,一旦有什么风言风语,你们也要受影响的!”
陈令月点点头,示意她知道。
“人言可畏,对吗?”
“可是,娘,我不希望因为这四个字,你往后的几十年里,都只能围着我们来转。你被困在这里,三十年了,剩下的生命里,我真的希望你开心。”
“人言可畏又怎么样?你也说了,受影响的人是我们,若是我们都不在意了,旁人又何须置喙。”
覃练呆呆地说:“你也许可以看得开,但是阿治呢?他怎么可能允许?”
陈令月顿了一下,然后说:“阿治也许一时接受不了,可是我相信,他最后也会理解你的。”
覃练温柔地笑着,伸手拍拍她的手,心里暖融融的。
“溶溶,娘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活到这个岁数,我已经什么都看开了。我和他,终究是错过了。以后这些话,你也别再说了,省得阿治听到了不高兴。”
陈令月明白,覃练心中最在意的,还是阿治的感受。
她想,也许她可以努力一下。
阿治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即便是不成,他也不会怨恨她的。
“好吧。”
“我明天就写一封信告诉唐五叔,让他帮我写一篇关于如玉阁瓷器的文章,我准备在如玉阁的大门前立一个石碑,再把唐五叔的文章刻在上面。”
“请他帮这个忙,想来他也没时间出去了。”
覃练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鬼点子怎么那么多?”
这个主意,还从来没有人放在做生意上面呢?立碑刻字,大家可都是放在祠堂、宗庙这样庄严的地方的。
“唐五叔的文章那么好,一定能把如玉阁的瓷器夸上了天。到时候,我的生意又上了一个档次,而唐五叔的文章,能让更多的人欣赏。”
“这可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覃练失笑:“行,你说的办法最好。咱们快点吃饭吧,等会饭菜都凉了。”
另一边,郑秀媛回到了家,郑夫人就急忙追问她和陈令月见面的情形。
郑秀媛随意敷衍几句。
“她答应了,不会追究了。”
“真的吗?”郑夫人喜出望外。“她有没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
“没有,她很爽快就答应了。”
郑秀媛不想多说,可是郑夫人却不太相信。
“很爽快?她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郑夫人还是担心,女儿在陈令月面前受到了屈辱。
郑秀媛冷笑:“娘,你想想看,我们是求人家的,姿态当然要放低一些。就是她真的为难我,我又能如何?终究,她答应了我,不会追究了。”
郑夫人放下了心,如此,那就行了。
“你以后,还是不要惹她了。他们崔家时好时坏,咱们以后也不要关注了。秀媛,你的年纪不小了,你……”
“娘,我累了,我先回房了。”
郑秀媛听到她又要提起亲事,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站起来,匆匆行了一礼就离开了屋里。
郑夫人气得心口疼。
这个孽障,还是不肯嫁人吗?
总之,这一次她不会再纵容她了!她决定,一个月之内,就把郑秀媛的亲事定下来。嫁了人,生了孩子,她就不会再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了。
而怀王和恒王,面对行动失败的结果,都很挫败。
当初在陇西,他们可以说是鞭长莫及。可是如今近在眼前,他们还是没能斗过陈令月。恒王长长吐了一口气,沉重地说:“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简单。”
一次获胜,可以说是侥幸;可是,次次都获胜,还能不承认人家的实力吗?
怀王无奈地接着说:“我早就说过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恒王嘲笑地看着他,“好侄儿,她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好事。这样的女人在崔承东身边,说不定能帮上不少的忙。”
“哎,真是气人!我们家也娶了一个陈家女,两个人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想到六儿媳妇陈令环,恒王就气闷。同是陈家血脉,他们家娶回来这个,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怀王心中冷笑:随随便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和阿月比吗?
恒王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些人都被京兆府抓回去了,到时候若是惹到了我们头上,岂不是麻烦了?”
恒王只负责把人交给怀王,具体怎么安排,都是怀王一手策划的。
怀王镇定自若地说:“不必担心,在京城行事,怎么可能直来直去呢?人我就安排好了,连累不到我们身上。”
恒王听了,总算放心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而惠妃的生辰宴,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