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起了个“早”,结果一进班门没看到苏娫杏“温柔小意”地给自己送早餐,反而听到了她与别人在讽刺他重建花果山……
浅棕的眸子神色莫辩。
苏娫杏听到裴俟的声音,后背一凉,脖颈顿时僵住。
缓缓转身,看他敛着笑意,深知自己言过,语气愧疚:“不是故意说的,就是突然灵光一现,但……我向你道歉。”
裴俟慢条斯理坐下,眉头展开,笑了声,“道歉?我没那么小肚鸡肠,只是新奇这个比喻,没生你气。”
暗中对他不满的人有很多,但他第一次这么形象地听别人描述他。
若是别人,自然无异于自断前路,可话一经苏娫杏嘴里说出,他却莫名听得新鲜。
对她兴趣更浓。
苏娫杏眼睛弯弯,回应:“是吧,我比喻一向很可以。”
裴俟眼里溢满纵容,像是在逗猫一样,“不是用不上录音了吗?怎么今早还给我送早餐。”
苏娫杏眼神定定,发丝透光,“答应你了呀。”
只是一礼拜的早餐而已,她还不至于小气成这样。
裴俟笑意愈盛,凑近:“苏娫杏,只要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吗?”
他好像看她越发耀眼。
苏娫杏不喜欢别人试探她,可还是好声回答:“尽量吧,小事儿应该没问题。”
韩均眼力十足地插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裴少这么在意一个女生,要不是你,他早上都不吃东西。”
苏娫杏直接略过第一句,关注点清奇,“要是一直不吃身体已经习惯了还好,我突然给你送早点会不会打乱了你自身的调节啊?”
裴俟一愣。
苏娫杏继续说:“要不我下周不送了吧,我看你挺健康的,千万别好心办了坏事儿。”
裴俟瞪了韩均一眼,然后带着深意:“没事儿,死不了人,只要是你送的,我都照单全收。”
眼含挑逗,“不管是什么。”
苏娫杏转头看向韩均,语重心长地说:“看到了吧,郑重考虑。”
转向裴俟,“今天早餐有粥,噎不死你,快上课走了。”
一气呵成,让人来不及反应。
良久,等裴俟喝完粥后,才突然回味到了什么,转身问韩均:“她让你考虑什么?还有,我来之前,你们在说什么?”
态度高高在上。
韩均本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一听到裴俟的问话,立马喜笑颜开,“裴少,我和她不熟,她只是来和我说一声出黑板报的事儿。”
见人还是眼神怀疑,于是奉承道:“我去是想替您看着她,刚刚咱聊天儿,易知樾一直有意无意看向这边,要是让他利用空挡得逞,那多暴殄天物。这个世界上,可是只有裴少和苏娫杏才最般配,别人绝对门儿都没有。”
裴俟眉目得意,“还用得着你说。”
瞥了眼他,“行吧,你好好帮我看着,他们俩要是有什么接触,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韩均狗腿上身,“得嘞。”
等这边达成共识之后,苏娫杏也立刻趁课间开始着手出黑板报。
可还没等开始,便又遇到一件纠结的事。
她高中的时候出黑板报用的是颜料,可现在年级里好像没有人使用。
虽然粉笔也可以,但下课同学们相互推搡免不了来回剐蹭,造成缺失空白。所以,她更偏向于用颜料画,干了便不会有差错,而且效果还好。
柳菲菲恰好这个课间没事,和苏娫杏一起构思大框。看到她面露难色,声音暖意盈人,“有什么问题吗?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想想办法。”
苏娫杏大致表述,并说明了自己的顾虑。
要是真找颜料,准备工作又会拉长,她不确定他们时间够不够。
柳菲菲听完她的话,展露笑颜,整个人越发柔顺,“你的想法很好,别的不用担心,我家里还囤着一些颜料,下午我可以拿来。”
苏娫杏又惊又喜,“真的吗!这样的话,我们上午确定完图画内容布局,下午就能直接开始了!”
柳菲菲一心想挽回自己的形象,满口答应。
其实,她原本对苏娫杏没有太大的恶意,昨天的口角完全是情绪意外失控,她不想因此得罪了她。
更何况,黑板报评比是公事,她也想帮班级赢得荣誉。
而苏娫杏更是,她从来都公私分明,即使觉得柳菲菲性子偏激,可内心依然感谢她帮她消除了顾虑。
两人一时竟像挚友,乐然和睦。
当然,
这一幕,在来找苏娫杏问题的陈星淇眼里则不是这么回事了。
她坐在苏娫杏的座位上有些忿忿。
可怜她全身上下无半点艺术细胞,不然,她肯定可以把柳菲菲挤开!
眼神淡淡幽怨。
但,想是这么想,如果现在真要她上前搭话,她还不免对柳菲菲心里发怵。
只敢默默腹诽。
萧学森一回座位便看到了她这副模样,打趣道:“苏娫杏忙着出黑板报,你成留守儿童了?”
陈星淇怒盯他一眼,随后叹气,“等不到诸葛亮,找个臭皮匠也行。小学生,给我讲讲这道题。”
萧学森气得牙痒,“又是臭皮匠又是小学生,你问人题也得有个态度吧。”
看了看时间也没剩多少了,于是拒绝:“只有三分钟,我可不会大变活人,讲不了,你回去吧。”
基于多次给陈星淇讲题的经验,萧学森深刻知道她的大脑转速。
三分钟对她来说还是太为难了。
陈星淇看了眼苏娫杏,话锋一转:“柳菲菲的人缘是很好吧……”
萧学森也看向后黑板,语气随意,“是吧,不过,她不是背后污蔑你吗?我感觉也就是看起来。”
陈星淇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吗?班里已经流传开了,毕竟纸包不住火,她哪能独善其身。”
陈星淇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觉得可悲。
但不管思绪如何变幻,上课预备铃打响。
同学陆陆续续归位,齐齐整坐。
再如何莫测的走向都经由课堂重归于零,这里没有是非争斗,只有苦兮兮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