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霜见二人来势汹汹,又看蚀心莲已吸入大半若冉的灵力,在此处再耽搁下去,对付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当即转身将蚀心莲收入木盒中,就想跑。
天霄仙尊拦在他面前,看清了她的样貌,大为吃惊。
“若从霜!你为何要偷取蚀心莲,重伤若冉?”
若从霜冷哼一声,“你不过是神界的小喽啰,没资格知道!”
说完,他便化作一缕黑气,消失在朝云山。
天霄仙尊循着他的气息追踪过去,却是发觉那气息很快就断了,他只能折返回来。
被蚀心莲吸取灵力的若冉正躺在陶瑛的怀中,奄奄一息。
“师尊,都是若从霜欺骗徒儿,我被族长之位鬼迷了心窍才会帮她盗取宝物。现在徒儿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活着。”
若冉有进气没出气地一点一点将话往出挤。
陶瑛眉头紧蹙,“你刚入我门下时,我就告诫过你要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来,终究还是你年纪太小,经历的事太少,不知人心险恶。莫要说话,为师为你渡灵力。”
说罢,陶瑛仙尊手掌放在若冉背后,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至若冉体内。
“陶瑛不可!”天霄仙尊还未来得及阻拦,陶瑛便将灵力传给了若冉。
陶瑛不知,被蚀心莲吸取灵力之人,体内残存魔气,若再加注他人灵力,两相驳斥,体内血脉逆流,会很快吐血身亡。
虽然陶瑛在天霄喊出之时已经停下了,但若冉此时太过虚弱,仅仅那点灵力,便让她体内犹如刀绞般痛苦。
片刻后,若冉口吐鲜血,只感大限将至。
陶瑛见状看向天霄,“天霄,你快想想办法!”
她心中充满懊悔,早知再等等。
却看天霄摇摇头,走了过来,“她的资质本就弱,灵力与魔气相融合,现如今已是药石无医。不过就算你未输送灵力给她,她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蚀心莲乃魔族魔尊独有的魔器,是这天地间至邪之物,若冉的修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躺在陶瑛怀中的若冉眸光中尽是绝望,她回想自己过去的三百年,看似漫长,实则竟然连一件开心的事都没有。
陪伴她三百年寿命的,除了修炼,别无其他。
“徒儿,师尊无能,救不了你。”
若冉苦笑,摇头,“不,师尊。这一切都是我的妄念所致,怪不了其他人。在这最后一刻能有师尊您陪着我,也足够了。”
陶瑛眼中含着泪水,这毕竟是她在献师会上收的第一个徒弟,她之所以收若冉为徒,是被若冉身上那股子傲气吸引。
虽说若冉的脾性不算好,但在修炼功法上面,她做得比谁都认真。
“师尊,求您将我葬在朝云山,可好?我不想再回朱雀族了。”
若冉能够感觉到生命在她的身上缓缓流失,便向陶瑛提出最后的请求。
她所信任的长老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向深渊,朱雀一族并没有可让她留恋的。
陶瑛颤抖着双手,抚摸着若冉的脸颊,“好,师尊答应你。”
若冉体中灵力枯竭,很快便合上了双眼,她的躯体化作无数尘埃飘向空中。
陶瑛以灵力将这些尘埃收起,放入木盒中,这便是若冉留在这世间最后的痕迹。”
此时,感到朝云山震动的扶玉仙尊,驾着鸾鸟落于朝云山正殿。
“天霄,发生了何事?”
天霄见来人是扶玉,飞身靠近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他。
“根据我的推测,那朱雀族长老应是那人冒充的,而且身份在魔族还不低。”
扶玉眉头紧锁,望着朝云山正殿上已经成空的球形物,看向天霄,“她带走了什么东西?”
“蚀心莲。”天霄作答。
扶玉双眸霎时间变得猩红,“蚀心莲,魔尊的魔器,她要么是魔尊,要么就是魔尊最为看重的手下。”
天霄狐疑看向扶玉,“你怎知蚀心莲是魔尊的魔器,当年它被封印于此时,你还尚未出生?”
扶玉垂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避免被天霄看出什么。
“道听途说罢了,她既然夺取了魔器,想必很快就会露出马脚,我在玉清山等着她出现。天霄,此消息务必封锁,不能让仙界其他人知晓,以免引起大乱。”
天霄被他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怎么觉着,扶玉更适合做仙界的执掌人。
等到扶玉离开,他才回味过来不对劲之处,那就是:扶玉如何能确定,他能第一时间感知到那魔物的位置?
魔物诡计多端,最擅长以他人气息掩盖身上的魔气,就连他都无法追踪到那魔物。
不过他未曾多想,眼下需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他顾不得那般仔细地思考。
他很快将赶来的弟子们集结在一处,告诫他们不要走漏风声,并嘱咐他们时刻保持警惕,以免那魔物再回来伤及无辜。
*
玉清山,万和殿。
扶玉盘坐于床榻之上,将体内魔气逼出,瞬间捏碎于手掌之中。
耗费的仙力太多,他难以支撑,单手抵着床边,险些倒下。
“仙尊,你怎么样?”胥衍推开门,看他此状,急忙过来扶他。
扶玉摆摆手,“无事,剔除体内魔气而已,休养几日就好,你把似月叫过来,我有话对她说。”
胥衍好奇道,“仙尊这是打算和似月表明心意了?”
扶玉身形一僵,“本尊何时说过……”
“别装了,仙尊,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可奉劝你啊,有什么话提早说,不要错过了追悔莫及!”胥衍无情地打断他,不给他掩饰的机会。
这些日子下来,玉清山上是个人都知道,扶玉仙尊对姜似月有意。
虽说二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很大,但玉清山不同于其他地方,不论什么身份尊卑,否则也不会收留这么多人。
扶玉抿着薄唇,未说什么。
胥衍大摇大摆地出去喊姜似月过来。
“仙尊,你找我?”姜似月进门先给扶玉行了个礼。
扶玉看她脸上沾了面粉,忍俊不禁,“你怎么成了只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