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卿身骑高头大马,缓缓进入了云罗的视线之中。
“七殿下,好久不见。”
李元卿淡然道:“元帅,三百万担粮食,一粒不少,全在后面。”
云罗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们大焱皇帝反悔了,卡在最后一天才把粮食送来。”
李元卿笑了笑:“既然我们都签了条约,怎么会反悔?
但我也希望北莽大可汗可以恪守约定,十年内不得对大焱发动战争。”
云罗朗声道:“当然,维护两国安定和平,乃是民心所向。”
一缕晨光穿越云层,逆着阳光望去,云罗一身黄金甲熠熠生辉,后背上的红色披风,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晨曦下的绝美侧颜,看的李元卿一时间精神恍惚。
李元卿想起了公孙璃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云罗是我娘的师妹……
年纪轻轻就是一国元帅,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只可惜两国敌对,终是殊途。
看似离着很近,实则相隔遥远。
公孙璃说道:“原北莽国师脱脱,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
一个是姑姑,一个是云罗。
云罗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帅才,只可惜没有来中原。如果云罗一开始跟着姑姑来大焱,北莽早就不复存在。”
李元卿感慨道:“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了,敌人终究是敌人啊。”
望着云罗的倾城容颜,李元卿内心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征服这个女人的冲动感。
“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把北莽灭掉。”
公孙璃笑了:“小七,那我等你挂帅征北那一天。”
眼看着一车车粮食运送出城,叶清玄感慨道:“这么多粮食,够咱们大焱老百姓吃个几年半载的,唉。”
大焱现在各地都缺粮,举国之力凑齐了这么多粮食。
“接下来怎么办?你许给百姓的话,不会是画大饼吧?”
“不会,”李元卿眼神坚定道:“我可以在一年之内,让全国粮食增产一倍。”
叶清玄冷哼一声:“又吹牛?每年都蝗灾四起,先不说气候多变,这虫子你就解决不了。”
李元卿一脸认真道:“你难道忘了?我之前给过你爹一个好东西,叫农药,可以杀死蝗虫等各种害虫。
只要农药全国推广,粮食增产不是问题。”
云罗高声道:“七殿下,后会有期。”
她拉动缰绳,调转马头,带领北莽大军撤走了,漫天黄沙弥漫,从马蹄轰鸣,直到大漠重归宁静。
徐永昼冷着脸说道:“马上给二殿下写一封密信,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师。”
“是!”
京城这边,李元宏两天一夜没合眼,生怕错过了什么重磅消息。
但是又提心吊胆,忐忑不安……
参李元卿的折子他都拟好了,台词也背的滚瓜烂熟,就等着李元卿回京负罪。
忽然,萧无极踉踉跄跄地跑进来,惊慌失措道:“二殿下,徐将军八百里加急!”
“给我!”
李元宏一把夺过信纸,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吗,哆哆嗦嗦地展开,顿时如雷轰顶。
李元宏有点儿不信自己的眼睛,把信纸翻转了一下,反复确认徐永昼的字迹。
没错啊,就是二舅的字迹!
老七那个混蛋,居然把粮食运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
李元宏冷声道:“去,去把小德子给我叫来,马上去!”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被萧无极推进来。
“滚进来!”
小德子吓的魂不附体:“二殿下,这是干什么呀?”
李元宏冷声道:“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到底做了没有?”
小德子哭丧着脸,痛哭流涕道:“殿下,我当然做了!所有军马的草料我全放进去了,我向天发誓呀,真的不敢欺瞒二殿下。”
看着小德子的怂样,李元宏心里嘀咕起来:这怂包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李元宏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李元卿是怎么做到的。
“萧无极,你说,他连运输工具都没有了,那么多粮食,怎么运到洛河的?”
萧无极一阵抓耳挠腮:“二殿下,这……”
李元宏一脸焦急地在房间踱步:“现在好了,等李元卿一回京,如何收场?”
萧无极咂咂嘴,劝慰道:“二殿下,再等等看还有什么消息吧。”
李元宏恶狠狠道:“这次父皇不知道又怎么嘉奖老七。”
越想越酸,李元宏深深感受到了危机:现在他已经很难把控局势了。
朝野之上,中立派越来越多,日后都有可能是倾倒李元卿的一党势力。
尤其是护国公,司空晟那个老不死的。
经常在父皇面前给老七的脸上贴金,况且司空晟是三朝老臣,自己也无法撼动其地位。
在司空晟的影响之下,中立派越来越多。
倘若都变成了老七的人,夺嫡的胜算岂不是变小了很多?
李元宏扶额苦笑:“我再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李元卿就这么回来了。”
凌晨,李元卿回到了青州城。
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李元卿感觉自己身体都快散架了一样。
好在最大的一块心病消除了,今晚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阿璃,你给京都回个信吧,就说粮食顺利交易,北莽已经撤出洛水一带地区。”
公孙璃点点头:“好,我这就写。”
公孙璃点燃一根蜡烛,坐到桌案前,铺好纸张开始书写。
烛光下,李元卿托着腮帮,侧身坐在一旁,满眼柔情地凝视公孙璃的容颜: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着,清澈眸子如朗朗明星,婉转动人。
公孙璃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问道:“小七,你在看什么?”
“阿璃,某个瞬间我觉得你和我娘长得很像。”
公孙璃抿嘴一乐:“不止你一个人这样说,我爹也说过,我和姑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几乎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元卿看的陶醉:“是啊,在我印象里,我娘就是你这副模样。”
李元卿翻了个身,望着窗棂外的天空,一排排明亮的星斗,还有一层淡淡的云彩。
“如果我娘还活着,我就不会来京城,也不会争夺太子之位,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