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贤儿没有求娶姜妙莹,没有因此惹怒晏月,那我谢家如今便已经是太傅府的亲家,还有一个三品女将的儿媳,已然是飞黄腾达了,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谢老爷也是一脸的惋惜。
“罢了!”太老夫人叹了口气,揉着头愤怒的道:“把姜妙莹叫到我房中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嚣张,堂堂朝廷命官却不孝长辈,她就不怕被世人所诟病吗?”
“母亲,她此时不在府上。”谢老爷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孝啊,真是大不孝!”太老夫人又痛又气,泛起了泪花。
见儿子一脸颓样,又骂道:“你那媳妇也是个蠢货,当真是掉钱眼里去了,这节骨眼上还偏要去偷东西,白白挨了一顿打,都不能来病前伺候了。”
这两年她可是从未受过这样的罪呀,稍有不适晏月便请郎中过来了,还将她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可如今病成这样,不仅没有郎中,还连个床前伺候的人都没有,她这把老骨头都快熬不下去了。
谢老爷低着头没有接话,即便那婆娘不在,他也不敢说她坏话,否则少不了受罪。
太老夫人看着儿子一男的窝囊样,暗暗叹了口气,艰难地朝他摆了摆手道:“你再去看看姜妙莹回来了没有?让她赶紧过来。”
谢老爷只得奉命行事,可在府中找了一圈,却发现姜妙莹依旧没回来,而且连谢云荷和谢云岩也不见了。
这府中就只剩下了他和两个卧病在床的妇人。
他可不想继续听老母亲的呻吟声,更不想去听那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母老虎的谩骂声。
思来想去,干脆在府中找了两件看起来勉强值钱的东西,也出府去了。
都到快到申时了,他还连饭都没能吃上,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
谢云贤本是想去找朋友借些钱来暂时应急,可在京城奔赴了半日,竟连一两碎银都未借到。
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人,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只剩下了鄙夷。
这令他倍感心寒,也突然生出了一丝斗志。
这些人也不过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势利眼!
他只是一时落魄,总会有翻身的一日。
晏月有什么了不起的!虽是太傅府嫡女,但太傅府如今早已名存实亡,且一个女人家封了将军,又是人尽皆知的弃妇,她终究会后悔的。
碰了一鼻子灰,正准备回去继续想办法时,却在路上遇到了谢云荷。
她没有买食材回去准备午膳,而是用典当玉佩的钱置办了一身新衣,还买了不少首饰。
见到谢云贤时还一脸兴奋的道:“大哥,没想到你那玉佩竟如此值钱,轻轻松松便当了一百两银子。”
“不是让你准备午膳吗?”谢云贤的脸色黑的可怕,却因着是在街上不好发作。
“大哥,我如今都已经是京中贵女了,将来是要嫁入大户人家的,得好好打扮自己才是。”谢云荷开心的拨弄着手中的钗子,理直气壮的道:“午膳是大嫂的事,她才是当家主母,以前这些也都是晏月安排的,哪有让我动手的道理?”
谢云贤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黑着脸拂袖而去,他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快要被气疯了。
......
姜妙莹花钱打点完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后,阴笑着对身边的丫鬟道:“青玉,稍后再去打点一下醉仙楼的掌柜,此前那贱人曾去醉仙楼闹过事,想必醉仙楼的掌柜也恨极了她。”
青玉点点头,一脸谄媚的道:“大人英明,如此一来那贱人便彻底身名狼藉了,奴婢这便去办。”
“这只是个开始,本官定要让她不得好死!”姜妙莹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阴森而狰狞。
一想到晏月给她带来的种种羞辱,她就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了。
办妥一切后,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还未到回门之日便回了娘家。
她本是想回去和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对策,让他们将彩礼妥善安置,以免被晏月要了去。
可刚进门,脚下便飞来一只茶盏,瞬间砸得粉碎。
“父亲,你这是做甚?”姜妙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问道。
“莹儿,你去看看谢家人送来的彩礼,实在是无耻至极。”姜老爷满眼喷火,怒发冲冠。
姜夫人则是面色着急的道:“莹儿,还未到回门的时日,你怎就回来了?”
姜妙莹没有回答她,而是立刻跑过去查看彩礼。
这一看瞬间气得不轻,脸都紫了。
那一箱箱的上好布匹只有表面的两匹是好的,下面的全是廉价布料,其他的珠宝首饰也是如此。
最令人愤怒的是,就连作为彩礼的两箱银子也只有表面一层是银子,下面竟都是白花花的大米。
亏她当时还觉得谢云贤重视她,送的彩礼足够体面,却没想到谢家人只是为了表面风光,实则送的全是便宜货。
谢家人定是料定了她不会声张,所以才会这般无耻。
因为彩礼的事,她对谢云贤更加失望了。
本就够上火的了,又因将府邸让谢家人住进去,被父亲一通责骂,说她这是在倒贴,那本该是姜家的府邸。
以前父亲可是从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的,可如今她却觉又羞又愧,无力反驳。
此时此刻,她当真是又恨又后悔啊!
突然感觉自己上当了,像是跳进了一个火坑,还无法解脱。
她和谢云贤是御赐婚姻,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得和离。
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不敢去求皇上。也不想刚成婚便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和离妇,只能暂时忍着了。
思前想后,她取出自己府邸的房契交给了姜老爷,“父亲,女儿今日便将房契交给您来保管,这府邸谢家只是暂时借用,以后还是姜家的。”
姜老爷眼前一亮,赶紧接过房契,笑着道:“这才是爹的好女儿啊,怎能吃里扒外,便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