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却是不急不徐地整理好衣服,才坐到梳妆镜前对着铜镜波澜不惊的勾唇一笑,“不必着急,先替我梳妆,陛下的赐婚圣旨也快到了。”
“奴婢明白。”如意眼眸一亮,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圆脸上原本着急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略带兴奋的微笑,“姑娘,今日梳个惊鸿髻如何?”
晏月摇头,“不够霸气。”
“那便凌云髻吧?”如意边替晏月梳理着发丝,边笑意盈盈的看着铜镜中的她们,满脸欣慰。
经历了那么多事,姑娘都能毫不费力的化解,且日子还过得越来越好了,她真是替姑娘感到开心啊。
“可以。”晏月也看着如意映照在铜镜中那张甜甜的笑脸,心中一阵温暖。
待她梳妆好出去时,将军府门口已经被晏家夫妇搅得乌烟瘴气。
浓烈的香纸烟雾弥漫在整个府邸之中,喧闹哭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将军,岂能容他们如此胡闹,属下还是立刻去将他们赶走吧。”
四只虎一看到晏月,便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一脸焦急的朝着她围了过来。
虽然将军府的门是关着的,但外面的谩骂声他们都听得真真切切,早就忍不住了。
若不是将军下了令让他们稍安勿躁,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早就出去将那两个老东西打得屁滚尿流了。
“不必。”晏月一脸从容的压压手,解释道:“要赶走很简单,可若是粗暴的将两位刚丧子的老人打一顿,岂不是落人话柄?况且赶走了他们也还会再来,治标不治本。”
四只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脸崇拜的朝晏月拱手行礼,“将军英明!”
“低调低调,也就一般般啦。”晏月无比谦虚的抬抬手,嘴角却勾起一抹得瑟的笑意。
四只虎:“……”
将军可真是谦虚啊!
好在将军府的大门是朝内开的,即便被棺材堵着从里面也可以打开。
晏月刚命人打开门,便看到了两口颇为渗人的黑色棺材,以及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
堪称大型丧葬现场!
“出来了!晏将军出来了!”
看到晏月出来,围观人群立刻来了兴致,像看什么精彩的戏剧一样,目不转睛的看向她。
“毒妇,你总算是敢出来了,还我儿命来啊!还我儿命来!”晏承德的双眼猩红,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住口!”晏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声音不怒自威,“无凭无据就敢上门诬陷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
“就是你!你恩将仇报!此前还上门打过我儿一巴掌,还将我这个长辈踢倒在地,我们家老爷都已经将财产还给你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啊?你好狠毒的心啊!”
吴氏嗓子都哭哑了,她今日倒是没有力气再装嫩了,素面朝天的脸显得又老又憔悴,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好生让人同情。
“好可怜啊!两个命根子都没了,这晏家夫妇可怎么活呀!”
“是啊,说起来这晏承德夫妇还是晏将军的叔叔婶婶呢,晏将军怎会如此无情。”
“可不是吗,虽是旁支远亲,但此前太傅府的丧事都是这晏家帮忙办的,晏将军应该感谢他们才是,怎地还上门去连晏夫人都打了!”
“难不成晏家这两个儿子真是晏将军指使谢家二公子去杀的?晏将军也不像是这么恶毒的人啊。”
……
晏月听的这些议论声,只觉得无语至极。
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着瓜群众们,向来都是人云亦云的墙头草,从不会带着脑子去思考判断。
她貌似也习惯了。
不过,不该她背的黑锅,她是绝不会背的!
那么,发挥演讲口才的时候到了。
晏月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的道:“诸位听好了!首先,那日我是带着礼品去感谢他们的,可他们一家为了侵占太傅府财产,竟无情的将我拒之门外,还合谋要让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败名裂,所以不是我忘恩负义,而是他们狼心狗肺,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顿了顿,又接着道:“其次,我从未指使过谢家二公子,信不信由你们!对了,提醒一下诸位,别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省得被某些有心之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你胡说!我儿和谢云岩无冤无仇,甚至从未有过交集,若不是你指使,他怎会无缘无故的痛下杀手!”晏承德梗着脖子吼道,满脸的不相信。
晏月邪肆一笑,“和谢云岩没有交集,不代表和别人也没有交集。同为晏家人,好心提点你一下,你最好是去问问撺掇你来我将军府闹的那个人,有人曾看见她和你家大儿子在茶楼一起喝过茶哦。”
晏承德明显面色一僵,但转瞬间便又继续嘶吼起来,“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啊!”
吴氏见状,也跟着哭喊得更厉害了,“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天理啊!谁来替我们这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主持公道啊!”
晏月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也懒得再浪费口舌,只是像看傻子一样,不慌不忙地笑看着他们,“继续嚎,太小声了,还有人没听见呢!”
“你,你,你……”晏承德像突然疯了一般,朝着晏月扑来,“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
就在准备动手时,齐公公独具特色的鸭嗓音突然响起,“圣旨到!”
圣旨?
众人面色一诧,齐刷刷的朝着齐公公的方向看去。
“公公,是不是皇上得知我晏家惨案,替我们主持公道来了?”晏承德愣在原地,迫不及待的问道。
恨不得晏月马上被皇上赐死,被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