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本是想让帝子夜看到自己粗鲁的一面,好打破他心中对自己的美好幻想。
可转过头时,却见他那一汪晶亮似深海的眸子,正凝在她鼓着腮帮子的脸上。
“先喝些茶水,别噎着了。”
见晏月看过来,帝子夜笑着将茶水递了过去,声音温柔又有磁性。
他并不觉得晏月粗鲁,甚至还觉得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十分可爱。
嗯,想吃便吃,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他喜欢。
吃饱喝足之后,晏月又将她在锐林军发生的事情同帝子夜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她又突然想起了科考的事,直接开口道:
“对了,过些日子便要举行科举考试了,你可能也知道,我要报名参考,这是我在军中收服人心的又一个关键,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何事?”帝子夜问道。
“谢云贤是本次科考的主要负责人,而姜妙莹也报名参加了此次科考,你懂我意思吧?”晏月表情生动地朝帝子夜抖了抖眉毛。
帝子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放心,此事我早有安排,科考当天会临时启用另一份新的考题。”
“聪明啊!”晏月一脸赞赏的朝帝子夜竖起大拇指,“疯太子,你可真是我的知己!”
又一次不谋而合了耶!
抛开其他因素,她还挺喜欢和帝子夜这样的聪明人共事的。
帝子夜本是笑着的,可听到晏月对他的称呼,又渐渐沉下了嘴角,一脸幽怨的道:“月儿,疯太子终究是不太好听,你现在都是我的未婚妻了,可以换个亲密的称呼。”
怕晏月拒绝,又补了一句,“若是让旁人听到你唤我疯太子,定然又会惹出不少麻烦。”
晏月憋住笑,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以后我便叫你太子殿下吧。”
“太过生疏。”帝子夜摇头拒绝。
“总不能也叫你夜儿吧?”晏月好整以暇的看着帝子夜,白皙好看的脸上流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
你别说,她和帝子夜的名字,还有点意思。
一个夜,一个月,不仅读音相似,还有一种相辅相成的感觉。
帝子夜看着晏月生动的笑容,一时间有些愣神。
半晌,才悠悠开口道:“唤我子夜便可。”
晏月一脸抗拒的摇头拒绝,“不行,太肉麻了。”
顿了顿又道:“还是叫你殿下吧,比较顺口,就这么决定了!”
完全不给帝子夜反驳的机会。
帝子夜:“……”
这还不如叫他疯太子呢,至少独特。
不过终究是比叫太子殿下好一点,慢慢来吧。
“对了殿下,那齐贵妃是什么情况?”晏月喝了口茶,才再次看向帝子夜,“她给我递了个寿宴帖子,我得先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月儿,齐贵妃心思歹毒,请你去参加寿宴恐怕没安好心,务必要当心些。”帝子夜的眸色沉了沉,接着解释道:“齐贵妃是北国公主,背后有北国撑腰。为了争权夺势,她这些年一直在后宫作威作福,残害了不少无辜的性命。父皇畏惧北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贵妃,皇上怎会将掌管后宫的权力交给这样恶毒的人,而不是皇后娘娘?”晏月不解发问。
她觉得皇后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被这么欺负。
“你可知父皇为何子嗣单薄?”帝子夜不答反问。
晏月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难不成其他的皇子公主都被齐贵妃害了?”
帝子夜点点头,“不仅是皇子公主,还有很多嫔妃,甚至是秀女……就连我这个太子,也差点死在她的手上。”
“十足的毒妇啊!”晏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都知道她杀了这么多人,为何不治她的罪?即便有北国撑腰也不能无法无天吧,北国还能颠倒黑白不成?况且,这么恶毒的人就更不应该让她掌管后宫啊,否则其他人哪里还有活路?”
“月儿有所不知,齐贵妃阴险狡诈,杀人灭口时使的都是些阴鸷手段,从来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治她的罪谈何容易?只要她要死不认,便可顺势反咬一口,并借机让北国出兵攻打我南宁国。”
说到这里,帝子夜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掌管后宫的权力并不是父皇给她的,而是母后主动让的,因为母后知道只有这样后宫才能太平,我们母子二人也才能更加安全。”
“原来如此。”晏月一脸同情的看着帝子夜,“你们一家人也太不憋屈了吧,简直被北国和齐贵妃拿捏的死死的。”
“父皇早就有攻打北国的想法,怎奈实力不够。”帝子夜的眼神中渐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隐忍和痛楚,“北国人骁勇善战且兵力充足,早在齐贵妃和亲到南宁国之前,幽王就曾率领幽冥军和北国打过一次,可最终损失惨重,不仅折损了上万将士,还丢了三座城池。”
“幽王不是战功累累,很厉害吗?怎么还会输得这么惨?”晏月问道。
“若不是有幽王和幽冥军,损失的恐怕就不是三座城池,而是整个南宁国。”帝子夜回答。
“原来如此。”晏月若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如此说来,齐贵妃嫁过来之后,北国的野心其实也并未减少,只不过换了种方式,想要通过比试不费一兵一卒便割走南宁国的城池,只是没想到最后输了……”
“那场比试的确很意外,父皇都已经做好了割让城池的准备,却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姜妙莹,接连赢了三局。”帝子夜观察着晏月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缓了缓才接着道:“太傅府被屠之后,齐贵妃在佛堂跪了七日,还替太傅府抄了千字经文,说是要替北国赎罪。”
“你觉不觉得姜妙莹赢得了那三局比赛有蹊跷?”晏月面色平静的问道。
帝子夜点点头,“那几局比试并不简单,连晏太傅都束手无策,姜妙莹赢得太轻松了,就好像那些比试都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