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相府中,气氛有些凝重,下人都不敢轻易走动。
“姐姐,攀上了冠军侯,你以为就能置我于死地了吗?”
林晴婉颇有些狼狈地跪在地上,她眼睛中带着狠意,目露仇恨地看着林沐瑶。
见林沐瑶不说话,她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即便知道是我推了你又如何,母亲和父亲皆不信你,很痛苦吧?”
“我在林家陪了他们十数载,而你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你凭什么觉得你来了,就能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他们最爱的还是我,姐姐!”
鸠占鹊巢,不过享受了十数年她父母的宠爱,怎么就变成了她的东西了?
林沐瑶看着她状似癫狂的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一介庶女,能觊觎不属于她的位置,甚至不惜做到这等地步。
斗米恩升米仇,面前的人与小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早已大相径庭。
她自然明白父母的顾惜之情,十几年即便是养一只宠物都会养出感情,何况是个朝夕相伴的人呢?
曾经她是真心将林晴婉当做知心姐妹,甚至想要回到林府后让母亲将她记在名下,让她做林家嫡女,却不曾想,豺狼是养不熟的。
今日,她确实有些失望,父母亲对自己的话将信将疑,但也没错过父母眼中的失望和煎熬。
爱,可不是纵容!
抬脚走出祠堂,回头看了一眼跪在祠堂之中的林晴婉,她轻轻说了一句:
“那为何你还是庶女?”
只一句话,似乎戳中了她的痛处。
林晴婉跪在地上,那张脸已经被嫉妒与仇恨扭曲得不成人形,她死死地盯着林沐瑶的背影,眼中的愤恨压都压不住。
林沐瑶转身离开,不在意身后那些恶毒的话,接下来,她不会再顾忌了。
.....
翌日,天气难得放晴。
徐姜倒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打个哈欠爬了起来。
翠碧早就在一旁候着了,见徐姜起床她连忙吩咐下人将洗漱所用端了上来,将热毛巾递给徐姜,她笑道:
“将军你总算醒了。”
徐姜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这些日子,翠碧在白齐墨的治疗下,眼睛已经逐渐好转,若是情况好的话,再过些日子就能完全看得清了。
“翠碧姑姑,怎么了吗?”
翠碧手中的动作一顿,脸上扬起笑来,开口回道:
“长公主府递了帖子,不过先前将军没醒,如今帖子还在书房放着呢。”
徐姜点了点头,洗漱后便来到了书房。
拿起长公主递的帖子,打开后,几行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其中大意是对她在冬猎上与皇上寸步不让的表现十分满意,特别是对她当着百官的面据理力争而大肆夸赞,其中还不乏各种华丽的词藻,滔滔不绝。
徐姜甚至能隔着纸张感受到长公主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她似乎...很喜欢看到皇室之人吃瘪,倒是有意思。
此次的帖子与上次的风格截然不同,字里行间不似之前那般正式,倒是有些随意的交流。
不过,徐姜看到结尾,上面赫然写着:诚邀冠军侯来长公主府府中一聚。
她手一抖,差点把帖子扔在地上。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长公主那张笑嫣如花,一脸正色地让自己做她的驸马,兵符奉上的样子。
太...太吓人了,徐姜连忙摇摇头,连忙书信一封回绝了。
她并没有去赴长公主的约,因为她本就打算在今日去营中看看,前些日子有些忙,倒是好久未曾去营中了,正好今日得了空闲,便想着去看看。
因为先前匆忙之中前往京城救驾,京中并没有特别搭建营地,所以如今是驻扎在京营之中,与京中的军队驻扎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徐姜的身影出现在京郊之外的京营之中。
刚刚进到营地中,徐姜却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往日她来时,韩立等人都会过来迎接。
但现在,她甚至没有在训练场看到银卫的人,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而另一边,银卫的驻扎地内。
一群人聚在一块,脸上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愤慨,情绪都有些激动。
“什么怎么办?那群仗势欺人的东西,咱跟他们拼了!”
“就是,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妈的,这群孙子私自扣押我们的人,非得将他们打趴下不可!”
说话的正是银卫里的几名千总,他们眼中带着几分怒火,今日之事甚是窝火,若不是韩立拦着,几个暴脾气的甚至就要与皇城司的人当场打起来。
自从跟了徐将军,他们何曾如此憋屈过,眼睁睁看着那个趾高气昂的禁卫军将他们的人带走,理由是那士兵手脚不干净,偷了他们皇城司的银钱,笑话,他们不仅有朝廷发的粮饷,将军还会按人头给他们发奖励,会缺那点银钱?
他们本想好好解决,奈何对方铁了心,非要将人抓走,若是因为此事与皇城司的人起了冲突,那么过错方便成了他们。
韩立沉浮数十载,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徐将军被封为冠军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京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但凡有一点错处,必然会被有心之人揪着不放,以此来攻击他。
他们帮不上将军,至少不能掉链子才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便让士兵将此事汇报给左右副将,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