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姜的行动雷厉风行,很快就连人带证据乘了上去。
皇帝得知后勃然大怒,显然是没想到平时器重的粮农司竟是这般不堪,胸口不由得剧烈起伏,指着粮农司的鼻子要诛他九族。
“陛下,臣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怎会贪墨,臣冤枉啊!”
面对皇帝的滔天怒火,他却只说咬死了是自己疏忽大意,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就在此时,被皇帝宣来的大理寺少卿秦嗣玉缓缓站出来开口道:
“陛下,是否贪墨,只需到李大人的家中搜上一搜便是,到时自有定夺啊!”
皇帝脸上的余怒未消,大手一挥便让秦嗣玉立马带上人马前往粮农司的府邸,势必要将府中搜个底朝天!
两个时辰后,殿外传来太监的通禀。
“传!”
下一刻,秦嗣玉风尘仆仆地从殿外走了进来,他跪在大殿上向高台上的皇帝汇报道:
“回陛下,在李大人的书房中发现了暗格,其中涉及金银数十万两!”
听到这话,粮农司的身子瞬间瘫软在地,脸上是一片灰败之色,像是一个被判死刑之人,证据确凿之后他的眼中竟落下几滴鳄鱼泪来。
皇帝无视他的求饶声,拍案而起:
“将粮农司打入天牢,十日后问斩!”
此等大事所涉及的定然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粮农司,除了彻查常平仓内的官员外。
定然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否则他一个粮农司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调换国库粮,可即便再如何拷打,他都不肯供出幕后主使之人。
不过经过调查,结果竟显示这一切都与三皇子有脱不开的干系,皇帝知道了发了好大一通的火,将三皇子禁于府中,无命不得外出。
而这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太子府中。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只见主座上的太子微微眯起双眸,眼底深处忽地掠过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精芒,神色得意地笑了起来。
想要让一个人沦为众矢之的非常简单,只需要让他触碰到旁人切身利益即可。
人在没有被侵犯利益时,都是和颜悦色的,反之此人必将遭受来自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责难和口诛笔伐,无论是出于出于维护家族利益亦或是自保,都会视此人为眼中钉。
趋虎吞狼,甚是好极!
“太子此计甚妙啊,即让这徐姜间接得罪了几大世家,又将三皇子拉下马,一箭双雕啊!”
旁边说话的人正是被贬职的赵兴武,他的一只手被徐姜踢断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原本阴沉的脸上挂着畅快的笑来,对着太子就是一顿溜须拍马的彩虹屁,夸得太子飘飘然。
太子脸上露出一抹兴奋之色,要知道粮农司乃是几大世家的敛财工具,如今被徐姜在明面上捅出来,这几大世家大族自然会忌惮他对付他,更何况此次事件还牵扯了三皇子,间接将投靠三皇子的路堵死了。
粮农司的事不少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怕得罪他身后的世家,所以一直都被众人视而不见。
太子笃定了徐姜刚正不阿,面对贪污舞弊断不会坐视不管亦或是袖手旁观,对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所以此乃阳谋!
自古忠臣多枯骨,可不是凭空而言。
太子看了一眼远方,目光中隐藏着算计与深意,融入这个雪景之中。
而此刻,徐姜已经率领着半数银卫运送赈灾粮出了京城。
众人就这样一路出了京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将众人来时之路都掩盖了。
越往淮静方向去,路况就越发的糟糕,厚厚的积雪将沿路覆盖,前进也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徐姜见天色已晚,便下令让众人原地休息。
席间,她将之前在府中制造的铲雪片拿了出来,形状很奇特中间长两边窄,不过铲雪片的身上有独特的纹路,能够将前方的雪铲轻松至两边。
而且铲雪片是可以与马具连接的,前方的马儿在前面开路,后面的运粮车就能畅通无阻了。
除此之外,考虑到雪天行军不易容易打滑,她还用【工业母机】做了不少防滑马蹄,效果还不错,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出现人仰马翻的情况。
翌日,天蒙蒙亮之时,众人再次踏上了行进的路途。
前方是几匹身强体壮的马儿开路,将面前厚厚的积雪全部扫至一旁,方便身后的队伍通行。
粮车则被银卫牢牢护在在中间,就这么往前走了许久。
“将军,这一路倒是平静,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意外呢!”
宋辰原本骑着马跟在队伍中间,他手中缰绳一松加速骑至徐姜身旁,脸上挂起一抹笑容来。
徐姜却觉得不置可否,她并不觉得太子这么好心,会给她做嫁衣。
此刻的风平浪静却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来。
徐姜拿起手中的望远镜,朝远方望过去,将数百米外都尽收眼底,不过周遭都是白茫茫的雪景,并不能看出什么。
宋辰也见过徐姜手中的宝贝,跟万花筒一般,不过可比万花筒厉害多了,跟有了千里眼似的能看到好远的地方,就连平日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他都有些眼馋,可见一斑。
见徐姜放下银匣子,宋辰一脸兴奋地问道:
“怎么样,将军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
宋辰倒是好奇太子居然不对他们下黑手,他在出城后就一直摩拳擦掌。
这些日子在京城待久了手都痒了,却没想到完全没有机会,懊恼地挠了挠头,看来只能在到辉云山一展拳脚了。
“啧,看来只是剿剿匪了,也不知道淮静的百姓如何了。”
他看上去兴致并不高,在宋辰看来,不过是一些占山为王的贼寇,仗着地势险要就耀武扬威,连朝廷的赈灾银都敢劫,太胆大包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