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桑的步子快了些,途中一时不察似乎踩到了什么。
起先,他还不甚在意。
直到下一刻,脚下突然发出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
“敌袭,敌袭!”
他这才反应过来,脚底下竟然是个人!
齐桑的脸色都变黑了,径直一剑刺去,欲让这人永远闭嘴,落剑却传来一道与盔甲碰撞的声音。
他先前还以为是踩到一块石头,后来才察觉不对,哪里有石头是倒硬不硬的,现下才明白这是踩在大夏士兵的盔甲上了。
他还未见过哨兵是如此巡逻的,计策被识破的齐桑立刻恼羞成怒起来,抬手就是一剑。
地下的那人反应极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刻站了起来。
随即,王坚岩朝着不远处扎营的地方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警戒,金人夜袭!”
“来人,快来人啊,金人打上门来了!”
齐桑眼神阴翳地盯着王坚岩的身影,愤怒的他心中涌起杀意,胸膛被不住地上下起伏,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转身朝着身后的金人吼道:
“冲,给我杀进去。”
就在他们冲过来的时候,银卫扎营的地方瞬间亮起,周遭的篝火齐齐被点燃。
徐姜唰地一下从营帐里钻了出来,眼中半点困倦也无。
她可等这些人多时了,一直跟只老鼠一般跟在身后,徐姜就是故意露出破绽迎他们前来,没曾想他们还真显身了。
今日,她并未睡死。
而麾下的士兵们则是着盔甲而眠,此刻一被吵醒立刻站了起来,戒备地盯着四周的来人。
齐桑见状又是一愣,见到好整以暇的徐姜以及他身后的大夏将士们,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默默咽了咽唾沫。
可此刻已经退无可退,他们并未骑马所以根本就逃不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那就是厮杀!
想明白这一点,他也不再犹豫,与另外三个部落的首领们对视一眼,皆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而后,身形一动便冲了出去。
“杀啊!”
“都给我冲,誓死守卫圣地!”
一声高呼,几人身后近三万的金人便冲上前去,与银卫众人厮杀起来。
徐姜也丝毫不手软,手中高举着红缨枪,一个跃步,身先士卒地迎了上去,一个横扫便将面前的金人击退数米远。
身后的银卫们也不甘示弱,猛冲向前,周身的肃杀之意凝结成一股庞大的煞气,滔天的气势直冲云霄。
而后,大开杀戒!
双方碰撞的一瞬间,优劣尽显,前来袭击的金人们便被打得节节败退。
仅仅一个照面,对面的金人便损失了近五千人。
厮杀声起,鲜血四溢,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徐姜身后的银卫在第一轮的冲杀过后,身形一动,悄然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前来袭击的金人团团围住。
随着战斗愈演愈烈,金人越发不敌,那几个首领已经发觉了不对劲之处。
齐桑见状更是瞳孔一缩,厉声喝道:
“撤退,快撤退!”
可当他们意识到不对想要撤退时,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就如同被蜘蛛网所包裹的猎物,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
直至被掐断咽喉!
这场战斗持续了许久,久到天边都展露出一抹鱼肚白,才堪堪结束。
大获全胜,无人生还。
徐姜率领着银卫所向披靡,以碾压的方式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而后迎接到来的黎明与曙光。
放眼望去是一片片的尸体,周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宛若实质。
与此同时,则是大夏将士们那沉重的喘息声,可他们那双眸子里却闪烁着亮眼的光,众人相视一笑,皆是快意。
休整片刻后,李泝脸上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上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徐姜面前。
“将军,前方是狼居胥山!”
徐姜点了点头,一脸了然,她自然明白前方乃是金人有名的圣地,狼居胥山。
这耳熟能详的地名,无人不知晓。
狼居胥山作为金人的圣地,是金人的信仰所在,这些年来金人一直将其视为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在此进行封禅祭。
古往今来,封为祭祀上天,禅则为祭祀大地。
在金人之中一直有一个传说,那便是登上狼居胥山之巅,进行封禅祭便能获得上苍的庇佑和指示。
所以,这千百年来,除了金人外从未有外族踏入过狼居胥山,金人不会容忍外族亵渎这座神山,一旦有人妄图靠近,那便是在挑战了金人的信仰底线,会遭到金人不顾一切的进攻。
由此可见,狼居胥山对于金人的重要程度,无疑是恐怖的。
当李泝见到徐姜面上一脸淡然的模样时,不禁有些着急地抓耳挠腮,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将军,狼居胥山被金人视为圣地,他们...数千年来他们都是在此行祭天一仪,已是信仰所在...”
“若是我们能够马踏狼居胥山,毁其信仰,必能大胜!”
他深吸了一口气,越说情绪越激动,眼睛亮亮地看着徐姜,似乎是等徐姜表态。
徐姜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她自然明白李泝的意思。
若是能以胜利之师的姿态踏上金人的圣山,捏碎其信仰,这无疑会给金人带来沉重的打击。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
借此激发我方将士们的士气,我方将士们则会因此倍受鼓舞,斗志昂扬。
那为何不再大胆一些?
“来人,前往狼居胥山,行封禅祭!”
徐姜一声令下,气势磅礴,震得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是!”
“将军英明神武,此战之后,必定名留千史,受万人敬仰!”
闻言,一旁的李泝先是呆愣一瞬,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狂喜之色,那模样仿佛是自己要去泰山封禅一般,激动不已,脸上的笑意就没有降下去过。
要知道,封禅祭可是一件大事,自古以来只有帝王才能进行这样的仪式。
而徐姜竟要在狼居胥山上举行封禅祭,这无疑是对金人的一种极大的侮辱和挑衅。
李泝本来想的是踏足狼居胥山,让金人士气大跌,却不曾想将军竟然想的是在狼居胥山行封禅祭。
何其嚣张,却令人兴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