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丰启语气加重,带有几分怒气。
“你想要和离,当然要拿出诚意。刚说要给我们金子,现在又收回去,你这不是在戏耍我们吗?”
“哦,是吗?我看你们嫌弃得很!还说什么想都别想和离,我还以为你们不想要金子呢。”
季安玉就喜欢看他们吃瘪。
吴丰启不满地瞧王雅溪。
都怪臭老娘们!
想要人伺候,有了钱,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非得霸着人家,白白错失良机。
不是谁都可以大方掏出一块金子给他们。
王雅溪没料到季安玉会收回去,面对老伴满眼指责,又气又委屈。
“我们何时说过不想要了?我夫君说得没错,你们就是欺负我们老人家,一点诚意都没有!”
“呵!老人家?你们还以为自己是七老八十的老翁吗?”
季安玉最厌恶他们倚老卖老,直接放大招。
“你儿子除了傻,还有其它上不得台面的毛病。若是不同意和离,他那毛病啊,等会大伙都知道,我看你们也不想出个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吧?”
王雅溪脸色瞬间苍白难看。
吴丰启不想丢尽脸面,担心王雅溪不同意和离,连忙抢在王雅溪前头说话。
“好好好,我现在就帮我儿子写和离书,大家好聚好散。”
季安玉居高临下地站着,斜眼瞧王雅溪瘫痪在凳子上。
想到国公府“惦记”她的人,语气温和道。
“逝者已逝,夫人莫要继续难过,省得伤身。不如打起精神,查查到底是谁将乞丐放进来,虽然不是直接害死你儿子的人,但也是帮凶。”
王雅溪猛然来劲。
是啊,乞丐来得过于蹊跷。
儿子傻乎乎,整日里在家中待着,上哪儿认识的乞丐?
“我这里有十两银子,就当是我最后尽的一点孝道。”季安玉将钱袋子放桌上。
这钱是给他们去京城找季芸初算账的盘缠。
王雅溪怔住。
给儿子办完丧事,已经花了不少钱,还有要修缮被烧毁的房子,也需要钱。
“你……我可怜的儿子,唉,罢了,我们的确不该强迫你留下。以后嫁人,眼睛擦亮点。”王雅溪感动夹杂着愧疚。
“没事,骤然丧子,任谁都接受不了。”季安玉低头嘲讽一笑。
季修旭见季安玉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他们的态度竟大转变。
“安玉,你可是拿捏住他们什么把柄?”季修旭将季安玉拉到一边询问。
这时,吴丰启写好和离书,递给季安玉。
“拿走!”
季安玉把和离书仔细看一遍,确认无误才收好。
她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不以为然地回答季修旭。
“算不上什么把柄,只是他们儿子有不能人道的毛病罢了。”
季修旭瞳孔震动,愤怒道。
“不能人道还娶什么妻!这不是祸害你吗?”
被人当众揭开伤疤,王雅溪夫妻俩老脸一红。
“爹,别生气,反正已经和离了,祸害不了我。”季安玉瞥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夫妻。
季修旭的一句话使王雅溪心底有限的愧疚完全消失。
气氛忽然紧张。
“安玉,我们回家!”
季修旭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他怕他会忍不住杀了这对夫妇。
季安玉了却一桩心事,回到客栈后,她疲倦地依靠在浴桶上,舒适的水温让她忍不住轻咛。
沈璟翻窗而入,听到季安玉的声音,咽喉发紧。
他瞥一眼屏风后娇小的人儿,撩开衣袍坐在桌前,闲来无事给自己倒一杯水,听着水流在身上的絮絮声,小口喝水。
季安玉沐浴完,她穿好衣裳出来,见沈璟在她闺房里好似品茶一般喝水,吓了一跳。
低头望自己略微透的寝衣,立马将外衣穿上。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沈璟低声失笑。
季安玉不悦,那时黑灯瞎火,现在灯火通明,能一样吗?
“你怎么还没回家?大晚上的,来找我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沈璟嘴角噙着笑,听说小狐狸和离了,他高兴就想来看看小狐狸。
他第一次见季安玉披头散发的样子,衬得小脸愈发惹人怜爱。
“不能,你和我什么关系,闯入我闺房,我没有叫人抓你,算我大发慈悲饶了你,无事就赶紧离开。”
季安玉不给沈璟一丝好脸色,她爹就住在隔壁呢!
沈璟冷下脸,不由分说上前横抱季安玉。
“干什么?你疯了!”
季安玉大惊失色,挣扎中衣襟稍微下滑,露出一抹白。
沈璟见状,瞳孔一缩,心底浮现烦躁。
“缠上了我,就想把我甩掉?”
他将季安玉放在床榻,俯身把季安玉圈住。
“季姑娘当了国公府小姐就是不一样了,脾气大了不少,忘了我们曾经同床共枕的事了?嗯?”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沈璟的气息。
季安玉缩了缩脖子,强撑着气势,狠狠地瞪沈璟。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敢乱来,我咬死你。”
沈璟伸手挽了挽季安玉的青丝,“救命之恩不是已经两清了吗?季姑娘忘了?呵~”
“我不介意帮季姑娘回忆。”
下一秒,手指敷在季安玉红唇,轻轻地摩挲。
季安玉颤着嗓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就是想见见你。”沈璟神色复杂。
“你现在见到我了,能离开了吗?”
“不能。”沈璟沉闷地回应,随后埋头而下。
季安玉无言以对,任由沈璟折腾。
沈璟却停下来,逗够她了,心情也愉悦。
说了一句“纸老虎”,才起身整理衣裳离开。
季安玉赶紧下床,跑到铜镜前检查。
幸好沈璟有分寸,最后放了她,不过唇还是有些肿。
翌日,季安玉涂抹浓厚的胭脂才出门。
季修旭对季安玉深感愧疚,他不知如何从精神上弥补季安玉,只能从物质方面下手。
回京路上,季修旭带季安玉四处闲逛。
“安玉,咱们不急着回京,你尽管敞开心扉游玩。若是看到喜欢的东西,为父给你买。”
“嗯,谢谢爹。”季安玉难以形容内心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待遇是前世她不曾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