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母亲,您要跟着去砌墙吗?”
季安玉挡在沈璟前面,犹如看笑话一般注视曹灵汝眼眸。
“母亲借父亲之名约见徐予晏是想做什么呢?”
她瞟一眼季芸初。
“难道是想介绍给姐姐?姐姐不想做太子妃了吗?一入宫门深似海,姐姐若是不想进宫,那就换我去好啦,我乐意替姐姐受这种苦。”
“你痴人说梦!”
曹灵汝想狠狠地揪季安玉胳膊,季安玉飞快躲开,曹灵汝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母亲还是少带姐姐见外男,这要是被宫里的贵人知道,姐姐还能做太子妃嘛?”
曹灵汝面色顷刻惨白。
“闭上你的嘴!别忘了你是国公爷的女儿,与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芸初过不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当然,我自然记得,也请母亲不要忘记,务必要时刻牢记于心!像今夜的事情,母亲以后再做,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国公府的脸面。”
季安玉冷视曹灵汝被戳破心思而站不稳脚,斜眼睨沈璟。
“我们走。”
等曹灵汝反应过来,季安玉和沈璟已经走远。
“孽障!气死我了!我就说她生来克我,国公爷居然不信我!”
季芸初扶住曹灵汝,目光跟着季安玉背影走。
“娘,您还是不要撮合徐予晏和妹妹了,我瞧妹妹不喜欢徐予晏。”
她叫桂香出府打听徐予晏,询问了十几个读书人,个个都夸赞徐予晏才华横溢,人品也很好。
倘若徐予晏真的金榜题名,那季安玉嫁给徐予晏不是吃苦,而是享福!
万一徐予晏中个状元,季安玉可就风头无限。
未见徐予晏之前,她只知道徐予晏学识厉害,但感触不深。
现在见到徐予晏真人,深刻感到徐予晏绝非池中之物。
她在太子身边多年,好处之一就是见过很多厉害的人物,因而她能断定徐予晏将来会大有作为。
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子怎能娶季安玉?
想让季安玉嫁给沈璟的决心更加强烈,季安玉就该一辈子守活寡,才能对得起她这些年所受的苦。
“娘,妹妹不领情,您不必再管妹妹,省得气出病来,就把她交给太子吧,她总不能跟太子犟气吧。”
曹灵汝无奈叹气,她没应下季芸初。
反倒想着左右徐予晏已经住下,朝夕相处,她就不信处不出感情。
季芸初见曹灵汝不死心,张口想说季安玉与沈璟更般配,话到嘴边,不得不咽回去。
京城谁不知沈璟不学无术,短命又嚣张,时常气皇上。
曹灵汝不会将季安玉嫁给沈璟,何况现在有个徐予晏。
季芸初敛下戾气,上次季安玉侥幸逃脱乞丐一事,今后她得徐徐图之。
朝阳院一片祥和宁静。
季安玉带沈璟去檐墙下做做样子,巧心和含颜分别掌灯在侧。
“这这这,还有那!都是陈年老旧的玩意,留着做甚?国公府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吗?请不起人修缮吗?”
沈璟负手挑剔地仰望檐墙。
季安玉忍着想把沈璟踹入旁边湖水里的冲动。
“小姐是从哪里找来的煞神啊?他真是前院的小厮吗?比公子身边的文诚……不不不比国公爷气焰还嚣张。”
“就是!我为奴为婢多年,第一次见这么放肆的小厮,眼睛都快高到天上去了。”
季安玉装作听不到巧心她们说悄悄话,弯起的眉眼尽显她此刻心情极好。
过了一会,沈璟向季安玉使眼色,他有话说。
季安玉会意,寻个借口支开巧心她们。
“二狗,天色不早,你该回你窝里。”她面露不耐烦道。
“什么窝?你被窝里?”
“滚一边去!”
“好了,我不闹你。”
沈璟正色道,“季安玉,你想进宫吗?”
“你想什么呢,方才还不是怕你被我母亲发现,我故意说那些话激怒她,不然你这会就暴露了!”
沈璟大悦,不想入宫就好,他终于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
季安玉冷呵一声,伸出两指拍了拍沈璟胸脯。
“堂堂的世子爷装成国公府小厮,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沈璟含笑看她不语片刻。
“季安玉,后日我带你见几个人,不许爽约!”
小纸条塞入季安玉手心。
季安玉低头看一眼,再抬头时,沈璟已经消失眼前。
“来去无踪,果然把国公府当成自个家了。”季安玉喃喃自语道。
她回屋走到烛火旁边,缓慢地展开纸条,上面写着“柳亭见”。
“柳亭在哪里啊,沈璟那厮老是发癫,不知道写清楚点嘛,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
沈璟回到忠王府时,竹刹已经刷完恭桶,手拿一封信蹲在书房门口,他见沈璟心情似乎不错,连忙嬉皮笑脸迎上去。
“世子爷,您畅快了?看来徐予晏不咋地啊。”
“嗯哼,他比难缠的卫颂霖好多了。”沈璟身心愉悦地坐在书桌前。
“嘿嘿~齐王府那位让您把信交给季允驰。”
沈璟眸子微冷,一把抓过信,瞥了一眼就丢在书桌上。
“哼!季允驰毛都没长齐,喜欢他什么?”
竹刹腹诽世子爷仅仅比季允驰长几岁而已。
“你去回齐王府,本世子可不会随意帮人,想让本世子帮忙,得先帮本世子做事。”
“是。”
翌日,季安玉收到齐王府送来的请帖,时间巧好是沈璟约她的那天。
她与齐王府从未有交集,为何邀她?
听闻齐王是皇上的小叔,齐王患病,现已离世,留下齐王妃和昭慧郡主。
虽然齐王府势力弱,但齐王妃和昭慧郡主都上玉牒,属于皇族中人。
即便是权臣,也不敢随意欺负她们。
季安玉仿佛看到自己的未来,当即对昭慧郡主有好感。
昭慧郡主邀约,她铁定要去。
沈璟那边,想必没啥好事,能拖则拖,推脱到下回再去。
昭慧郡主相约,别怪她爽约,要怪就怪昭慧郡主。
“巧心,叫人找些木板,今晚把窗户封住。”
“啊?好端端的,为何封窗?”
季安玉莫名心虚,“咳咳咳,叫你封就封,改天再拆开。”
窗封了,看某人如何半夜爬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