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刹,你实话实说,世子他为何会与卫颂霖跌落谷底?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不愿连累无辜,引卫颂霖出城决一死战,我们跟在身后,后来,我们都打累了,世子和卫颂霖都负伤,未曾想突然杀进一群刺客,他们是贵妃派来的人,连卫颂霖都要刺杀,卫颂霖便和世子连手,但我们没什么力气了,于是被逼到山谷边,打算背水一战,岂料卫颂霖不慎踩空,拉着世子一起跌落谷底。”
竹刹越说越气愤,“要不是卫颂霖拖累,世子不至于陷入险境。”
“贵妃是想一石二鸟。”
季安玉沉思,她之前命人查贵妃刺杀沈璟的原因,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兴许牵扯到上一代人的事情。
“竹刹,你不是说你们发现忠王的踪迹了吗?忠王他在哪里?”
找到忠王或许就能解开贵妃刺杀沈璟的缘故。
“确实有忠王的消息,但我们赶过去时,忠王又消失不见了。”
季安玉困惑蹙眉,“莫非忠王在躲什么人?”
“世子也这么想,我们还看到一些打斗的痕迹,想来有人刺杀忠王,阴差阳错造就我们与忠王不能接头,世子怀疑是贵妃派来的人。”
季安玉忧心忡忡,贵妃对忠王父子赶尽杀绝,如果贵妃知道她有孕,那她和孩子岂不是很危险?
“竹刹,我有孕的消息尽可能封锁住,不能让贵妃知道。”
“属下明白,如今只有忠王府的人知道,他们对世子忠心耿耿,不会泄露出去,只是世子妃您日后肚子大了,总归瞒不住。”
季安玉纠结要不要回京城,回京之路必定危险,一旦回到京城,贵妃还不知道如何发难她。
即便不打她,让她跪着站着,她也受不了。
竹刹见季安玉思考中,陡然想到唐眠。
“世子妃,还有一事未说,唐眠在卫颂霖跌落的地方跳下去,属下在谷底并没有发现卫颂霖之物,后来跳下去的唐眠,也找不见人影,谷底有一条河流,他们会不会掉入河中?”
季安玉神情亮了亮,“如此说来,阿璟或许还活着!你派人沿着河流往下找,切记不要被人察觉,尤其是贵妃的人。”
“可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世子落入河中,为何谷底会有世子的血衣和发冠?”
季安玉语气铿锵有力道,“只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有一丝希望,不能因为血衣就放弃找人。”
竹刹仿佛在季安玉身上看到世子的影子,就像当初世子坚定寻找王爷一般。
他希望世子活着,也不敢相信世子就这么葬身野兽腹中,季安玉的话无疑是击中他想要听到的心声,霎时浑身充满力气。
“属下这就去叫人秘密寻找世子!”竹刹恢复如常的神采奕奕,高高兴兴去安排人。
忠王府众人得知世子妃仍旧相信世子没死,在听到世子妃派人寻找世子的时候,个个恢复往日的精神。
季安玉为了降低贵妃的杀心,对外说沈璟死了,命人去制衣铺买了一件新衣裳,用来做衣冠冢。
巧心开始绣起小孩的虎头帽子,视线移到身着孝服的季安玉,此时季安玉坐在床上折叠沈璟的衣裳。
巧心担忧季安玉思虑过重伤了腹中的胎儿,她装作语气轻快道。
“世子妃,那个唐眠姑娘是不是很喜欢姓卫的啊?她看起来只为自己考虑,没想到竟为卫颂霖殉情。”
“我也很惊讶唐眠居然跟着跳下去,不过我倒是没有觉得她在殉情,她也许发现了谷底的河流,想顺着河流找到卫颂霖。”
换作是她,她不可能跳下去找沈璟,一来不知水底什么情况,二来她水性没那么好。
“世子妃,那我们何时回京?”
“我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孩子生下来。”
季安玉慈爱抚摸肚子,前世她可怜的孩子被奸人所害,今生她要好好保护她。
“回京之路太远,虽然有阿璟留下的一些暗卫护着我,但我总感觉路上很不安全。”
季安玉打算去找孔字辰聊聊,借用孔字辰躲开贵妃的眼线。
这会孔字辰正打算启程回父亲身边,他也想找季安玉聊聊今后的去向,毕竟沈璟出门前,将季安玉托付给他保护。
没等季安玉来找,孔字辰率先找上门,一见到季安玉就直言道。
“世子妃,末将来辞别,你可需要末将留下一些人护你回京?”
“我暂且不想回京城,竹刹他们还在这附近寻找世子。”
孔字辰知道季安玉不愿意接受沈璟死亡,他无奈叹一口气。
“既然如此,末将便留下人在此帮忙。”
季安玉翘起唇角给孔字辰倒一杯茶。
“孔少将军别急着撇干净,贵妃派人刺杀世子,她定然也知道你在这,贵妃这人睚眦必报,你帮了世子的忙,已经是得罪贵妃了,孔少将军想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息事宁人,贵妃可不想善罢甘休。”
孔字辰不悦放下手里的茶,目光寒冷锋利看季安玉。
“你想做什么?”
“孔少将军莫恼,我与孔少将军有共同的敌人,现在谁不知道皇上不待见皇后和太子?你爹是大将军,手握兵权,身居高位,却不能回京,亲兄妹被迫不能相见。”
孔字辰警惕盯季安玉。
“我倒是小看你了,原以为你不过是身在后院的小女子,你如何知道皇上不待见我孔家,我孔家得皇上器重!多少人眼红,恨不得来攀附我孔家,分到一杯羹。”
季安玉无视孔字辰眼眸里的警告,她今个说什么也要拉孔字辰上贼船,撕破皇上、贵妃和孔家之间的一层纸。
“孔少将军,在我面前不必装了,皇上恨不得你们孔家男儿全部战死沙场,永远别回京,我爹是季国公爷,他快死的时候,皇上都不肯同意国公府世袭,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爹是被皇上下毒弄死的,你猜皇上下一个动手的人是谁?”
季安玉的话乍一听在挑拨离间,但对于孔字辰来说,犹如杀人诛心,他与父亲最忧心的事情被季安玉不痛不痒挂在嘴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