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惊吓还是气得浑身哆嗦。
极致的臭气充斥整个鼻腔,她死死捏着拳头,僵立原地。
旁边的小孩们纷纷把手里石子儿扔了,一边大叫大笑一边捂着鼻子逃离她去更远的地方站着。
拉粪车的刚出来,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刚才只是去秦家隔壁院子收夜香的功夫。
车上的粪桶就突然套到这小女娘头上去了…
他用两个布条搓了塞进两个鼻孔,紧皱眉头上前,憋着气帮她把头上的桶拿下来。
饶是他天天运大粪,面对这景象也有些作呕。
徐宝珠一直死死闭着眼,整个人像是刷了屎黄色的古代陶俑。
哇塞,屎人儿!
徐宝璋缩在门里捂着鼻子,对徐宝珠嫌弃道:“都跟你说了,要小心的,唉,快回家去洗洗吧!”
还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掏粪马勺,快速插上后门门闩。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正想着怎么回敬徐宝珠,她就急不可耐地自动送上门。
她刚买菜回来,看到徐宝珠鬼鬼祟祟在后门往里张望。
运粪车刚收的夜香正新鲜呢!
徐宝璋又想起这几日秦府下人间流传她的谣言。
手比脑快,直接把粪桶套到她亲爱的妹妹头上了。
哎,她跟着徐宝珠也学坏了呢……真是近墨者黑。
抬头望天,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下午见到某人。
霍琼英最近来的次数也太频繁了些吧?
不会想来给徐宝珠报仇的吧?
秦夫人还非叫她过来一起品茗……
坐在霍琼英旁边如坐针毡,这人像极了冰雕,端正笔直的坐姿保持着良好的仪态。
秦夫人借着品茶掩饰流连在对面二人之间的视线。
这两人的事到底有没有门儿?
她要不要现在捅破这层窗户纸?
就在此时,又有人进来通报。
说是外面有人点名找徐宝璋。
“找我?”徐宝璋一头雾水。
“是,长得好漂亮,还抱着一个孩子。”
一说孩子徐宝璋想起来了。
带孩子来找她的只能是那个人。
宝璋刚要起身,秦夫人示意她坐下,叫下人直接把人请进来。
恰有丫鬟来说秦先生请她马上过去,有急事。
“我这儿还有客人呢,到底什么事儿……”
她冲霍琼英和徐宝璋歉意笑笑,边嘀咕着边随丫鬟去书房。
这时,眉眼如画,面带微笑的少年抱着软糯糯的小娃娃进厅里来。
正是小五和曈曈。
霍琼英目露诧异,忙站起身来,欲躬身。
那晚夜色昏暗,这少年隐在普通马车里,霍琼英并未看清他的面容。
“哟,霍世子也在。”
小五抱着曈曈先对他颔首打断他要行礼的动作,俨然没有要相认的意思。
霍琼英敛目,恭敬回了个平辈礼。
曈曈在小五怀中挣扎,扑腾着小胖手非要徐宝璋抱。
“真是,见色忘义的小家伙。”
小五笑嗔着,把小外甥女递出去倒是十分干脆。
徐宝璋只好接过曈曈,觉得好像抱了团小小软软的云朵,丝毫不敢用力怕弄疼了这精致的小娃娃。
“宝璋姐姐!”
曈曈搂着她的脖子,甜甜地喊道。
徐宝璋瞬间像吃了一颗糖果,甜进心坎里,也柔着声音应道:“曈曈。”
徐宝璋招呼小五坐下,但他没落座,反是叫她同他一道出门。
“京郊有片湖荷花开得很盛,我们不如泛舟湖上,钓鱼烹饪,怎么样?”
徐宝璋面露为难道,“这……今日我还要给秦先生秦夫人做饭,实在是走不开。”
“宝璋姐姐!”巧灵正巧跑进来。
屋子里几人同时看向她。
哇,这三个人也太好看了,凑在一起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怎么了巧灵?”
“哦哦,”巧灵回神,看着宝璋忙道:“夫人让我同你说,她与先生马上要出去,今儿就不在家吃饭了!叫你自行安排。”
这么巧?
徐宝璋看向小五,小五迅速隐没勾起的唇角,一脸无辜回望她。
“好,我知道了。”
巧灵通知完就赶紧走了,她还要随先生夫人出门去玩呢!
小五挑眉轻笑,“现在,咱们可以去了吧?”
徐宝璋还没说话,霍琼英紧迈一步上前,“为了保险起见,霍某能否同去?”
————
秦府后院,秦先生秦夫人今天不在家,下人们随意许多。
几个好事精凑在一起嚼起舌根子。
“哎,你说这徐宝璋怎么那么缺德,欺负自己妹妹欺负成那样儿,自己却活得好好的!真是没天理!”
“就是说,也就仗着她那张脸,抛媚眼儿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
“我从第一天见她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个好东西,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老实!”
“你不懂!”一个仆役笑得有些猥琐,搓搓手道:“长得那么俊,不老实才好!”
另一个小厮也跟着“嘿嘿”笑起来,挤眉弄眼。
“今天这粥一股什么味道啊?又苦又酸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后知后觉,但大家已经吃了大半碗,他们光顾着聊天,谁也没留意今儿饭食的变化。
还有人又多喝了几口尝尝滋味。
“确实是发苦发酸还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味道丝丝缕缕的,不仔细咂摸嘴根本吃不出来。
“好像有股臭味儿?”
“是不是老四又没洗脚?”
“我洗了三遍好不好?根本不是脚臭味儿……”
这下谁也没心情讲徐宝璋坏话了,都琢磨起今儿的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哪个干的?!”
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响的“母狮吼”。
几人都被吓一哆嗦,抬眼看去。
就见去厨房拿馒头的罗娘子,手里举着一只长柄大马勺,捂着鼻子冲出来。
“谁他娘这么缺德,把粪勺放粥桶里了!”
此话一出,满院皆惊。
呕~呕~呕~
一阵阵干呕声此起彼伏…
就说今天的粥,看着颜色怎么有点儿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