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了八十年代,曾经离开城市的那一批年轻人,现在不再年轻,但是他们又回到了四九城。
无业游民越来越多,风气也越来越复杂。
有人为了一份正经工作,天天着急上火;有人被生活所迫开始做起了小买卖;更有人利用改开这个机会,琢磨着如何快速挣钱。
四合院里,仿佛是世外桃源,剥离在了社会之外。
院里有工人,有老师,有厨子,有退休了的工人、厨子和老师,唯独没有失业的。就连工作最不好的贾当,她也比别人早一步,找了一份自己的工作——扫大街。
何润杰,在大学里学的机械专业,毕业后顺利地成为了一名国家干部,进入到了机械部里工作。
何大清乐得找不到了北。高兴过后,何大清叫上儿子去街上逛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爷俩手里大包小包。
他们回了一趟家,又再次拎着好多的东西来到冷家。
“泉子、泉子媳妇……”何大清还没进门儿,先扯开嗓子喊上了。
“老何,泉子他们不在家,去他表姐家了。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回头我转告他们。”冷恒泰从自己的屋里出来,替儿子应着何大清。
“这话说的,早上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呢。得,这些东西回头你转给泉子。”何大清把好几样东西放在了东厢堂屋门里。
“这话说的,不年不节你送什么礼。还是长辈给晚辈送礼,这可新鲜。”消息还没有传开,冷恒泰摸不着头脑。
“冷老弟,这是我替我们家石头送的谢师礼。要是没有泉子和泉子媳妇,我们家石头能考上大学?现在毕业了,分配进了机械部,好歹算是国家干部了不是。这份谢师礼是一定要送的。我们先回了,晚上请你们一起吃饭,你们家就别开火了。”
何大清说话利索,走人更利索。没等冷恒泰替儿子客气上两句,他带着傻柱已经进了穿堂门儿。
这时阎埠贵听到了动静,凑到冷恒泰身边儿。
“老冷,刚才我怎么听着石头当干部了?”
“可不嘛,孩子长大喽……这大学一毕业分配进了机械部,可不是国家干部嘛。”
“呦,这可是院里的头等大好事儿。我得教何大清花钱去。”阎埠贵带着一脸的坏笑。
“都说人老精马老猾,你这个老抠是又老又精又猾。你就坏吧你。”冷恒泰玩笑着。
“他老何有钱得很。现在他们爷俩出去干活儿,一趟下来往少了说也得挣个二十块。他们可是咱们院里的有钱人。你说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图个吃喝嘛。挣那么多钱不花,等人死的时候又带不走,多可惜。我得教他花钱,让他这一辈子没遗憾。”
阎埠贵可能是跟冷泉相处久了,说起话来越来越不着调。
“我说老阎,你也攒了不少的钱,我怎么就没见你拿出来花?今儿中午我媳妇不在家,就我老哥一个,正没饭辙着,我帮你花几个钱去?”
冷恒泰这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的钱可不多,比起你们家来差远了……”
两个老头斗着嘴打发着时间。
这时候许大茂推着车子从外面回来。
“三大爷,冷大爷。”打了一声招呼,就准备进穿堂门儿。
“我说大茂,看着你小子这一车把的东西,今天的动静不一定小,这是要请谁吃饭?”阎埠贵的眼睛贼尖,一眼就看到了许大茂带回来不少的好吃食。
“三大爷,我有事儿先回了。咱爷们回头再聊。”许大茂听了阎埠贵的话,跑得更快。
看着许大茂的背景,阎埠贵笑骂了一句,“都说我抠,看到了没,这大手大脚惯了的人,现在比我还抠。”
“你可拉倒吧。你这一手雁过拔毛,大家伙儿谁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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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是要请客,他今天要请一位贵客。
把东西拿到家里,吩咐着秦京茹。
“媳妇儿,赶紧做菜,把这鱼烧喽,这肉做红烧。回头我请人吃饭。”
“请谁呀?”
“你就别问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许大茂卖着关子。
饭菜交给了秦京茹,他则在屋里擦起了桌子,然后摆上茶具,又装了两碟花生瓜子。
看着丈夫的动静,秦京茹心里就更纳闷了,看来今天请的人真是贵了去了。从来就没见过丈夫这么心诚地请人过。
秦京茹不敢怠慢,她赶紧去做起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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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得差不多了,许大茂出了自家的屋,来到对门儿刘海忠的家门口。
“刘叔在家吗?”
“呦,大茂来了,快屋里坐。”刘海忠的媳妇刘王氏招呼着许大茂。
“婶儿,我刘叔在家吗?”许大茂经过允许,这才走进刘家。
“你叔在呢,一会儿就出来。”
刘海忠还能听不出来许大茂的声音,只是他心里奇怪,这个许大茂好多年没进过自己家的门儿,现在怎么突然找过来了。他一定是有事儿,我可得端住喽,别回头着了这孙子的道儿。
刘海忠在里屋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踱着步走了出来。
“呦,大茂来了。刚才我看报纸看入迷了,没注意到家里来人。”
许大茂听了心里暗骂,你识字儿嘛你,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心里怎么想无所谓,许大茂的脸上带着笑容,毕恭毕敬地对着刘海忠说道:
“刘叔,您天天关心国家大事儿,这可比我强太多了。我在家里准备了一些家常便饭,想请您过去咱爷俩喝几杯。”
“呦,现在叫我刘叔了?想当初你可是天天‘老刘、老刘’不离嘴儿。”刘海忠挑着理儿,报着以前的仇。
“刘叔,那时候我小不懂事儿。现在马上快四十了,我要是再不懂事儿,那不就白活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我一回吧。”
许大茂赶紧赔着不是。不能因小失大,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正是求这个王八蛋的时候,可不能再惹他生气。
“哼……那时候也不小了。你可比我们家……除了傻柱,你可比院里其他孩子都大。”刘海忠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哪里会轻易放过许大茂。
“刘叔,我的好刘叔儿,我真知道错了,您就饶过我吧。您要是还生气,这么着,我现在给你磕一个?”许大茂求着饶。
刘海忠听了许大茂的话,一声不吭,就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心里明白,今天要是不跪这个王八蛋一下,那事儿真就过不去。他不再犹豫,真就“扑通”一声,一下子跪在了刘海忠的面前。
“刘叔儿,我给您赔礼了,您千万别再跟我一个小毛孩子置气了。”
刘海忠看到了这一跪,心里那个舒坦。
“起了吧,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话,还真给我跪下了。说吧,今天过来找我什么事儿?”刘海忠往椅子上一坐,端了起来。
“刘叔,我真是过来请您到我家喝酒的。”
“喝酒?那我可不敢当,你要是今天不把话说在明处,我哪还敢去你家喝酒。”
许大茂听了刘海忠的话,知道不先通通气儿,这个王八蛋非得这么端着不可。
许大茂想了想,他决定激一下刘海忠。
“刘叔,我说句得罪您的话,你千万别生气。”
“说吧。”刘海忠拉着长音儿。
“刘叔,你家光齐我那三个兄弟,多久没来看过您了。”许大茂的激将法开始。
“你特么的许大茂,你今儿过来就是看我笑话的!”刘海忠听了许大茂的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
“刘叔,你别生气,你等我把话说完成不成?”
“我不想听,你赶紧给我滚。”刘海忠是真怒了。
“成,我走!不过走之前,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让你三个儿子回来!”
刘海忠听到这儿,火气立马没有了,他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看到刘海忠这个举动,许大茂知道自己要办的事儿,成了。
“刘叔,我是没有孩子,就不说了。可是您有仨儿子,您就真想和他们断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就算是这么说,我也半点儿不信。”
“你怎么就没孩子了?你以前的媳妇娄晓娥,不是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刘海忠捅着许大苦的伤疤。我特么心里难受,你也别想好受。
这些年来,大家伙儿早就猜出来,只是没在明面上说过,许大茂是一个不能生的。那么娄晓娥的孩子打哪儿来?不用问了,偷人了呗。
许大绿帽子王,这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许大茂听了刘海忠怼自己的话,他很是生气,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给刘海忠赔着笑脸。
“刘叔,我们家那些糟心的事儿,您就别提了。我今天过来请你过去喝酒,就是想给您出个主意,让光齐他们回来。您要是乐意,就跟我走,要是不乐意呀,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许大茂感觉激得差不多了,转身就走人。他要争取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