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在漆黑冰凉的江水中,云初却能看清
他看着男人腰间的头颅滑落,朝着深处沉去,云初向下游去,将那颗头抱在怀里,随后跟上了男人。
男人上了船,看着空落落的腰间,气的骂了一声,“妈的,咋给掉了,得多杀一个,不然回去咋个交差嘛。”
云初安静的听着,男人回头看云初,瞧见他怀里抱着的头,笑出了声,夸道:“可以啊小子,给哥省了个麻烦。”
说着他便朝着小木船船舱里走去。
小小的船舱里响起了女孩绝望的尖叫声,云初将头颅轻轻放下,朝着船舱内走去。
船舱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女孩,那孩子看起来才八九岁的模样,小脸恐惧的发白,浑身剧烈的颤抖。
男人大笑着开始抽自己裤子上的腰带,朝着小姑娘走去。
淫邪的笑声和女孩绝望的尖叫在船舱里回荡。
“噗呲。”
下一瞬,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来。
只见他胸口有一只手,穿胸而过,剧烈的疼痛让他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呼吸声,口鼻处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云初扯出了男人的心。
他垂眸看着,觉得奇怪极了。
这样的人,心脏竟然是红色,而不是黑色。
男人的身体砰一下倒下,云初看着方才还缩在角落里的女孩突然冲上前在男人的躯体上撕咬着,充满怨恨的尖叫着。
“啊!!把外婆还给我,把外婆还,还给我!!!!!!”
她身上染满了男人的血,双手用力的掐着男人脖颈,面容扭曲着,“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你外婆已经死了。”
云初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听到他说话,女孩猛地冲向他,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兽,用力的在他身上拍打着,嘶喊着,尖叫着。
云初站在原地,任由女孩的动作,眸底却是一片茫然,心中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一阵又一阵上涌。
他好像明白了。
原来说实话,会让人痛苦。
所以二月红会生气,丫头会哭,所以女孩会这么痛苦绝望。
女孩看到了外婆的头,她冲上前,抱着那颗头,痛苦的尖叫着,呜咽着。
云初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直到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微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面色愈发苍白,像是呼吸不了了一般。
云初蹲下身,与女孩对上视线,他一字一句承诺道:“我把所有水匪都杀了,你和我离开好不好?”
女孩怀中紧紧的抱着阿婆的头,茫然的看着云初,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她猛地点头,眼中是刻骨的恨意。
云初伸手轻柔的抹去女孩脸颊的泪,声音第一次温柔下来。
“不要怕,我带你去岸边好不好?”
女孩抱着头的手紧了紧,用力的点了点头。
到了岸边,云初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包在女孩身上,转身重新跃入水中。
云初沉入江底,金眸在黑暗的江水中似是泛着光,他垂眸看着江底的一具具无头尸,温声道:
“你们为我指路,我为你们报仇,可好?”
黑色的怨气缠绕在云初周围,凝聚成一条线,顺着远方指去。
船板上欢喜雀跃的水匪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们还在清点着今日的头颅,面上全是残忍的笑容。
直到云初的身影跃上船板,一场屠杀的盛宴在寂静的江面上悄然开始。
大火淹没了这座巨大的船只,云初从烈焰中走出,那双金眸于黑暗中泛着光,诡异至极。
平静的江水洗去了云初身上的鲜血,吞没了船只,也吞没了一切的晦暗。
回到岸边,女孩还坐在那儿,怀中是她外婆的头,身边是外婆的尸体。
云初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温声道:“和我走吧。”
女孩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抓住云初的手,指了指外婆的尸体。
云初大抵明白她的意思,应该就像是墓中的尸体一样,把阿婆的身体装在木棺里,埋到土里。
他弯下腰将阿婆的尸体抱起朝前走去,尸体已经僵硬了,女孩抱着外婆的头,赤裸着双足,安静的跟在云初身后。
将老婆婆安葬后,云初牵着女孩离开。
女孩走的踉跄,脚上全是血,云初低头去看,才发现原来她没穿鞋,脚被划烂了,稀稀拉拉的流着血,都不曾开口。
云初弯腰将女孩抱入怀中,向前走去,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明明可以救下阿婆的。
女孩先是愣愣的看着云初,良久之后,她突然埋入云初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好似要将一切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感受着颈间的湿润,云初有些怔愣。
这是他第一次,对名为人类的生物,起了怜悯之心。
张府内,张启山,张日山,二月红都在等着云初,直到亲兵将云初带了回来,三人才松了口气。
可在看清云初的模样时三人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云初浑身湿漉漉的,浑身都是血,怀里还抱着一个沉睡的女孩。
云初抬眸看着三人,轻声道:“她睡着了。”
说着他抱着女孩朝自己房间径直走去,留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云初将女孩轻轻的放在床上,将被子为她盖上,这才朝楼下走去。
“云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启山脸色阴沉的问道。
云初将自己救下女孩,杀了水匪的事情全盘托出。
就算他现在不说,明日张启山也会悉数知道,与其现在瞒着他,不如说实话。
云初深知带回女孩,等于送了一个筹码在张启山手中。
听到他的描述,张启山先愣了一瞬,随后有些不可置信道:“一船的山匪,你全杀了?”
云初颔首道:“是。”
闻言,张启山与二月红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底看到震惊之色。
料想过云初强,却没想到他能单枪匹马杀了一船的人,更何况那些人手里是有枪的。
江里是有水匪作祟,可江边的地域并非他管辖
常沙太大了,他做不到面面俱到。
张qi山有意将水匪除去,可无奈他们常年在江水上生活,精通水性,行踪不定。
“你为什么带回那个女孩?”
云初淡淡道:“她外婆死了,她没有家了,如果我不救她,就没人会救她了。”
他没有家,可他能让她有家。
他本以为张启山会训斥,又或者会趁此机会与自己提条件,却没料到张启山答应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