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朵对云初的恢复起不到任何作用,张启山也没了耐心,起身告诉云朵她该回去了。
云朵没说话,只是将云初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看着他身上狰狞的伤痕,垂帘掩去眼底的疯狂。
云朵离开后,张启山将云初抱到腿上,一下一下为他梳理着杂乱的长发,温声在他耳边道:
“阿云认识张麒麟吗?那个人是张家的族长,也是我的敌人。”
云初安静的靠在张启山怀中,一言不发,像一个温顺的瓷娃娃。
见状,张启山眼底的冷意似有消散,他看着云初,将他拥的更紧了。
每当这个时候,张启山总会自说自话。
说些自己的苦衷,说些自己的野心,也说一些自己的歉意。
“阿云,我想或许副官是对的,我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你先闯进来的,我知你恨我,甚至不想在看见我,但我永远不会放手……哪怕我死。”张启山漆黑的眸底全是令人心惊的偏执。
铁门再次被打开,张麒麟被人押着进来,像是丢弃垃圾一般被甩到地上。
因为身体各处蔓延而起的疼痛,张麒麟蜷缩着身体缓了很久,直到痛楚略有消散,才慢慢抬头看向云初所在的方向。
漂亮的小凤凰。
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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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上视线的那一瞬,云初突然有了反应,他将手按在张启山的手臂上微微用力,试图将他的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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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不自觉的皱起眉,眼睛还是一瞬不眨地看着地面上的人,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心疼张麒麟。
系统却愤怒的咒骂张启山是个蠢货。
似乎对于张麒麟与云初的接触让他格外焦躁,话语里的杀意,像是恨不得将眼前人挫骨扬灰一般。
张启山在云初耳边温声道:“阿云认识他吗?看来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呢。”
说着他抬眸扫了一眼实验人员,那几人心领神会,走上前将张麒麟按在地上,抬起针管狠狠扎入他体内。
张麒麟发出闷哼声,这一声很微弱,明显像是极力压制后泄出的痛呼。
云初瞳孔猛地一缩,发了狠的咬在张启山手上,直把他咬的整条手臂都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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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恨他也无所谓。
没关系。
……恨比爱长久。
云初松口,厌恶的吐出口中的鲜血,声音断断续续,“你…去,死。张,启…山,去死。”
他认不出抱着自己的人是张启山,只是恨,恨不得把这个叫张启山的人挫骨扬灰。
张启山心脏一抽,疼痛一层层传递至全身,他苦衷作乐的想。
没关系,至少阿云愿意同他说话,所以哪怕这些话是诅咒也没关系。
张启山垂帘冰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张麒麟,冷声道:“把他带下去。”
“佛爷,云初公子只在面对张麒麟的时候会有反应,如果您希望云初公子早一点恢复,或许让他们两人待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张启山私心里不想让云初接近张麒麟,光是云初只对张麒麟产生反应这件事,就让他嫉妒的发狂。
可张启山也明白,他想让云初好起来,他记忆中的云初是骄傲的,是明亮肆意的少年,不是如今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他默认了这些人的建议,华丽的玻璃房内不再只有云初一人。
等到抽取完张麒麟的血液,这些人甚至没有为他包扎伤口,任由珍贵的麒麟血从被刀划开的伤口中不断涌出。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云初动作缓慢的扶着床,目光一直停留在张麒麟身上。
他太久没走路了,无论是回到张府,还是又被重新关起来,都是被张启山抱着他的。
所以在双脚接触到地面的第一瞬,云初就重重的摔倒在地,膝盖和地面碰撞发出令人牙酸般咚的一声。
张麒麟忍疼顺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便看到落了难的小凤凰正倒在地上,白皙的膝盖上青紫一片。
在那一瞬间,张麒麟突然很心疼,眼眶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云初,你不许过去!你他妈的记吃不记打吗?张家人就这么好?!】
系统气的破口大骂,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张家人。
云初不理系统,手腕锁链的长度足以让他在房间内任何地方活动,双腿没有力气支撑身躯,那就手脚并用,就算是爬,他也要爬到那个孩子身边。
锁链碰撞的声音在玻璃房内回响。
张启山就站在玻璃房外安静的看着这一幕,额角青筋暴起,眼神阴鸷,浑身都泛着杀气。
他看着云初离张麒麟越来越近,动作小心翼翼的。
看啊,多像一对苦命鸳鸯?好像自己就是他们的阻碍者。
张启山这样想着,笑得冰冷。
张麒麟动不了,只能任由云初的动作,感受着他仿佛心疼般的触碰。
事实证明,让张起灵和云初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是正确的选择,通过观察,云初多了很多以前不会有的反应。
比如他们在对张麒麟进行实验时,云初会挣扎着挡在张麒麟面前,不让他们把针管捅进去。
比如张麒麟在因为疼痛剧烈抽搐时,云初会发出无意义般的呜咽,会试图咬人。
可云初对于张麒麟的反应越多,张启山心里扭曲的恨便越重。
凭什么?
凭什么张家人杀死他的父亲,将他弃之如履,张麒麟却能被奉为圣婴,地位高贵。
如今就连他最在意的人,都这般在乎张麒麟。
凭什么!
他除了长生,还有哪里与他有区别?!
都是从泥潭爬出来的,从万千厮杀里活下来的垃圾,谁又比谁高贵?
满心扭曲的情感让张麒麟实验的痛苦程度直线上升,虽比不过云初以前一次次被杀死再复生,却也给精神上带来了极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