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胖子心里却是极高兴的,云初愿意将这件事情暴露在自己的面前,这代表他已经被云初归于自己的阵营。
“刚刚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陈皮眼神狠辣,身上的杀意骤然爆发开来。
无邪缓过劲来了,他冷静的分析,“我想应该是阿宁他们,三叔来了长白,裘德考也一定会来。”
陈皮颔首表示知道了,倒是云初有些惊讶于无邪的分析,无邪是真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无邪没有过多纠结于云初能够变成巨蟒这件事,毕竟在云初身上,他已经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议。
云初瞥了一眼黑瞎子所在的方位,在看到树后那一抹黑色时松了口气。
方才他稍微用尾巴挡了一下,好在黑瞎子反应也快。
雪崩似乎震开了一个坑洞,隐隐有黑色的东西在下面。
既然这玩意都大喇喇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不下去看看是不行的。
等到了下面,众人才发现,这些黑色的巨物,竟然是由石头雕刻而成的一个个狰狞巨大的虫子。
那虫子以一种蛇的姿态盘旋起来,巨大的头颅垂下,身侧生有无数双“脚”。
“这是百足虫!”顺子脸色苍白,“这虫子会顺着耳朵钻入脑子里,在里面产卵,被钻进去,就算运气好侥幸不死也会变成疯子。”
无邪被他的描述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转头去看云初时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那石像面前,慢慢将手放在了那头颅之上。
无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幅场景,只知道忽然一下,好像连这漫天的大雪都停顿了一瞬。
在触上石雕的那一瞬,云初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名为回忆的场景。
生有十二只手的巨大的怪物恭敬的跪在地上,身后是九条盘曲的巨大百足虫,长长的触须一抖一抖。
“求、您、赐、予、我、永、久、的、生、命。”
顺着那怪物的视角,云初看见了王座之上端坐的人。
男人的容貌隐在黑暗之中,云初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人垂下眼帘,悲悯的看着底下跪着的怪物,“你现在不是已经得到永生了,还想要些什么呢?”
他的语气太温柔了,看着面前的怪物,眼底全是怜爱。
如若不是云初看到了这人眼中隐藏极深的恶意,他几乎也快相信了。
怪物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爬向男人脚边,绿色的眼底是近乎疯狂的贪婪与痴迷。
“我、不、想、以、这、副、姿、态、永、生。”
他想要永生,可他不想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男人支着头,轻笑一声,抬脚踩在怪物的脸上,足尖轻捻,语气温柔:“可以啊,但你能给我什么呢?”
怪物任由着男人的动作,巨大的身躯似乎因为兴奋微微颤抖。
男人半阖着眼,垂眸懒懒的看着它做出承诺。
“我会帮您,灭了,张家。”
不知为何,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中的温和也一瞬间消散了,“不,我要张家永生,要张家世世代代活在绝望与恐惧之中,你做得到吗?”
怪物低下头颅,“我会,达成您的,一切诉求。”
眼前的怪物逐渐化作虚影消散,可男人的身影却没有随之消散,云初站在原地看着他。
下一秒,男人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眼神仿佛穿透时空停留在云初身上。
他看着云初突然睁大双眼,笑的蛊惑,“云初,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男人模糊不清的容貌一瞬间清晰的显现出来,那张脸,俨然就是云初自己。
“……”云初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脑中一瞬间变得空白。
下一瞬眼前所有的画面都消散了,云初的意识猛的回到现实,耳畔是无邪和胖子几人焦急的呼唤。
云初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跪在雪中,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无邪紧紧的抓着他的肩大声呼唤着他。
“我,我……”云初用力的推着无邪的手,眼泪无意识的落下,说话断断续续不成语调,“是我……我,都是我。”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么会不会张麒麟迄今为止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无邪不知道云初怎么了,只能焦急的喊他。
陈皮冷着脸走上前,揪着无邪的衣领让他滚开,随后蹲下身看着云初,一字一句道:“云初,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是过去,那个人不是现在的你,也永远不会是你。”
云初一点点掉眼泪,却没有哭声,只是一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默默的落泪,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陈皮,我,我不知道,我……我好像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陈皮长叹一声,声音柔和下来,“阿云,那些都是过去,你放心,一切都有我们。”
云初浑身剧烈的颤抖,他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持续了很长的时间,陈皮就一直耐心的哄他。
直到昏迷的华和尚等人陆陆续续转醒,云初才慢慢缓和下来。
再次前进时,队伍由华和尚打头,陈皮和无邪一群人将云初围在中间,顺着雪道进入了一个冒着热气的裂缝,竟在雪山之中,有一冒着热气的巨大温泉。
胖子咧嘴一笑,“真没想到我还能泡上雪山温泉呢。”
说着他就准备跳进去,被顺子一把拉住,“这水温高达八十多度,进去直接就烫熟了。”
“谢了兄弟。”胖子打了个寒颤。
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这个巨大的裂缝,无邪眼尖,一下子发现了表面的壁画。
明明已经过了千年,可表面的壁画却依然带着色彩,观察着上面的壁画,呈现出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同百足虫的形态相似,却更像一条蛇,身上的肌肤凹凸不平,蜷在一个巨大的祭坛中央,壁画中的金色眼眸却像是透着猩光。
祭坛周围是一具又一具无头尸体,脖颈处的鲜血顺着凹槽流入祭坛中央。
那怪物生的极其丑陋,像蛇却又不像蛇,看着诡异至极。
整个画面色彩鲜艳,所以哪怕壁画已有腐朽,却依然能看到鲜血腥红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