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不消半个时辰后,他便有了第四位心动之人。
四国此次一共来了三位公主,四位皇子。
季求柘却知道,三位公主最终都会嫁给季铖,甚至还有一位皇子,也会破格被他纳入后宫。
那人就是东域国三皇子,连颂。
能被季铖看中,不顾其男子与皇子身份也硬要纳为妃,连颂的容貌自然是上乘的,甚至可以说是出类拔萃。
传言他眸似皓月,腮若桃李,肌白胜雪,一颦一笑间,自带一股勾魂夺魄之情,美得叫人见之心惊,久久不能忘怀。
按理说这样一个美人,如果出现在宴席中,应该是能叫人一眼发现的。
季求柘突然意识到不对,【那连颂人呢?】
003无辜摇头,想起来宿主注意力可能不在自己身上,又道:【不知道诶。】
这位可是重要人物。
季求柘借着喝酒的间隙,往东域国使臣所在方向看了看,果然没找到那位传闻中的美人。
应是赏花宴一开始就没出现。
他又梳理了原世界剧情。
好像有交代连颂擅琴,于赏花宴当夜弹奏一首原作《寄山河》,以其身临其境般出神入化的技艺和仙人之姿将季铖钓成了翘嘴。
此后,连颂成了季铖最偏爱之人,甚至在三年后不顾朝臣反对,硬要废除当时的皇后改立连颂为后。
按理说,以季铖对连颂的偏爱程度,他应当能成为主角受,和季铖共享天下。
就连连颂自己,也以为他是那个特殊的例外。
直到封后那天,连颂被当众带上刑场,以敌国细作之名处以极刑。
季铖骗过了所有人,他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在他心里,江山社稷远比儿女私情更重要,他联姻的所有妃子,全都是他用来迷惑敌国的工具。
或许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喜爱连颂,但这份爱,远比不上皇位和自身安危重要。
有这样决心的人,最后一统天下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季家人或许骨子里对爱情都是淡漠的,原主如此,季铖也不例外。
就连后来的昭宁公主,也是个一心搞事业的女强人。
反而于亲情方面,看得极重,很大一个原因可能是季氏皇族子嗣凋零,没有竞争压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些年来,五国之间看似和平,实则暗地里暗流涌动,各国掌权者都在等待在一个开战之机,在那个机会没有到来之前,依旧维持着面上的体面。
该联姻联姻,该赏花赏花。
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要来了。
季求柘代替了原主,定要承担这个身份应有的责任。
这也是他急于早早将岑双困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亦是他想方设法也要将岑夫人接来熹国的原因。
一旦五国开战,短期内必定是大乱斗模式。
到时候但凡岑双跟东域国有任何牵扯,必将再次成为政治牺牲品。
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季求柘这么想着,为岑双夹了些片皮鸭肉。
看着他小松鼠似的将肉一口一口吃进嘴里,腮帮子因咀嚼的动作变得鼓鼓囊囊,说不出的可爱灵动,与寻常十七八岁的少年别无二致。
看得季求柘几乎入迷。
“阿柘。”
岑双吃了个半饱,发现他碗里空空,似乎都没怎么吃,便学着季求柘对自己的方式为他布菜。
他是头一次以身边人的位置为人布菜,倒觉得颇有些新奇。
见季求柘缱绻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有些不好意思,催促道:“快些吃,要凉了。”
季求柘便笑:“好。”
北墨国公主表演完,自然轮到其他国各显神通。
等季求柘将岑双为自己夹的菜全都吃完,今夜的重头戏也就来了。
两侧宫娥开路,随着一股香风袭来,东域国三皇子一席黄衫,抱一把鹤鸣秋月琴于殿外缓步而至。
待他走近,所有看清他容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季铖,更是连眼睛都看直了。
“东域国三皇子连颂,见过熹皇。”
连颂身姿清瘦,一截细腰更是被红色腰链勾勒得极细,仅一个俯身动作,便可见其风姿。
“不必多礼。”季铖豪迈挥袖,“三皇子开始便是。”
“是。”
连颂在太监一早就摆好的木椅上坐下,将手中的琴郑重摆好,抬起胳膊做了个起手式。
随着他的动作,悠扬的琴声从素手中宣泄而出。
曲调大气,琴声铮铮。
殿中美人,皎皎如月。
席中人无不被他感染,将思绪带往那波澜壮阔的大好山河之中,体会天下间万般风采。
连颂的琴技自是十分高超的,就连季求柘也不得不承认,他有魅惑人心的资本。
但……也仅此而已。
东域国能将连颂送来,无疑是早就做好将他牺牲的准备。
都说美人祸国,以连颂的资本,如若换做除季铖外的另外三国皇帝,或许真就被他蛊惑了。
可惜东域国皇帝这次有些轻敌了,竟然将突破口放在十六岁的年轻帝王季铖身上。
殊不知,这位看似年少,却并不好对付。
一曲终了。
季铖率先鼓掌,“好!”
由他带头,台下喝彩声不绝于耳。
季铖更是如同彻底上头般,当场赏赐了无数珍宝给连颂,看他的眼神是明晃晃的满意。
“多谢熹皇。”
美人害羞颔首,瓷白的脸颊上恰到好处浮现一抹红晕。
季铖眼睛都亮了,“赐上座。”
连颂便被安排在了昭宁公主下首,与岑双同位。
台下,风王眼见计划胜利,这几天被连硕气到发堵的情绪都好上不少。
偏偏这时,他身边的连硕好死不死来一句:“父王,孩儿见颂表兄亦是风韵尚佳!”
风王见连硕馋得快要流口水的样,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要崩裂。
他忍无可忍,低吼了道:“闭嘴!那不仅是你三表兄,亦是我东域国三皇子,觊觎他,你有几条命可搭?”
“可……”连硕不服,“可传闻他生来便是要以色侍人的,凭甚孩儿不行?”
“你行?”
风王被他自信的样子气得差点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