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就被救了上来。
两个人浑身湿透,秦青玉不停咳着水。
慕汐月解下披风将秦青玉湿冷的身子包住,却悄悄将秦青玉清水出芙蓉的脸拨向二皇子。
落霞正好带了几个佣人过来。
慕汐月暗道,怎么来这么快?也不给秦青玉一点时间跟二皇子亲近?
正想着,只见秦青玉拉着二皇子的衣袖:“殿下,您为何要救我,就让我去死吧!”
二皇子皱眉看着被拽紧的衣袖,朝身后道:“还不扶秦小姐回去换身干衣服?”
慕汐月怎么使眼神也没用,佣人们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将秦青玉抬走。
不消片刻功夫,人就走远了,根本没有想象中英雄救美后,一眼万年、温柔缱绻的样子。
她的内心叹了叹气,仍在想怎么给秦青玉和二皇子制造机会。
却听到身后传来二皇子的声音:“秦夫人,人本王已经救了,你就让本王湿漉漉的站这儿吗?”
慕汐月这才回过神,立即转身,看到落汤鸡一样的二皇子站在晚风中。
“殿下,实在抱歉,我这就领您去换身衣裳。”
刚抬脚,却不知道去哪儿换,本想去秦善文的寝屋,可此刻,秦府的人应该都在那儿,秦善文的书房离这儿又很远,总不能让一个皇子跨越整个花园去书房,到那儿,人可能都冻僵了。
换作其他人,慕汐月都会带去离这儿很近的她的院中,但二皇子,巴不得他感染风寒!
她故作歉意:“只是要委屈殿下多走一段路去我夫君的书房换干净衣裳。”
“为何要去书房那么远?刚才我在府中闲逛,看到花园旁就有一处干净院子,叫西苑,不能去那儿吗?”
慕汐月轻咳:“那是臣妇的院子,恐有不便。”
二皇子的脸上瞬息露出不露痕迹的微笑,“有何不便?偌大的院子难道只有夫人一间寝屋?没有其他屋子?”
果然是个奸诈小人,一点风险都不愿意担,吹点冷风都不愿。慕汐月默默转身,“委屈殿下移步臣妇院中。”
回到西苑,她命人去找一套秦善文的新衣,让两个侍女去服侍二皇子换衣。
二皇子站在屋中,环顾四周,屋子不大,却布置得温馨典雅,应该是慕汐月平日喝茶看书的地方,屋子里点着香薰,一旁的长桌上放着几件绣品。
他走过去,拿起上面一条手帕,看到上面绣着繁复的鸟兽图,栩栩如生。
似乎能看到那个女人安安静静坐在这儿,白皙纤细的手指如何一针一线绣出这些华丽的纹路。
他将手绢放到鼻尖,嗅着上面的清香。
不知是不是误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似以前那般冷若冰霜、不容靠近,她的眼神今天似乎总在他身上流连。
看样子,她在秦府过得并不好。
门外传来声音:“殿下,奴婢来给您送衣裳。”
二皇子回过神,放下手绢,回头道:“进来吧。”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女端着衣服走了进来。
放下衣服就出去了。
这个女人,竟然打算让他自己换衣服,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他低眉看了一眼那衣服,上面绣着与刚才手绢上一样的兽鸟图,应该也是出自她手。
顿时,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
慕汐月在院中等候。
在想,等他换好衣服要不要领他去看看秦青玉,再给他们制造机会。
现在已经很晚,秦老夫人早已命人来请她过去,肯定是刚才那丑事,叫二皇子过去肯定不好。
权衡再三,她还是决定待会儿请二皇子过去,毕竟秦府的脸面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现在做什么都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儿,她转过身。
刚转身就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二皇子站在门口。
他比秦善文稍高一点,秦善文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略微有点儿小,但却显得他更为挺拔。
慕汐月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上去道:“谢谢二皇子搭救之恩,也不知我妹妹如何了,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也不枉您落一趟水。”
二皇子瞧见她明亮的眼神,她这是在找借口挽留他?
心中不知为何,竟有点儿小鹿乱撞。
他不动声色:“行,时候尚早,本王便过去看看,也好心安。”
他明知秦府刚发生那档子事,他不宜多留,可内心就是无法拒绝。
“殿下这边请。”
慕汐月在前面带路,刚才她只是尝试问问,并没有把握二皇子会愿意去。
以她的野心,犯不上为了一个姑娘特地跑一趟,难不成今夜一定要见到秦善文?
可眼下秦府的情况,即使见到了秦善文,两人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喝酒畅谈。
她默默走着,二皇子就在她身侧,一路过去两人没有任何言语。
夜风徐徐,二皇子心中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放不下。
此刻秦善文的院子里。
张芷嫣跪在地上,秦老夫人坐在中间,秦善文站在一旁,秦青玉裹着毯子坐在秦老夫人身边。
秦老夫人怒道:“我明明已经承诺过,至少会给你姨娘的位子!你为何还要这般心急?之桃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她能跟你相提并论吗?你就这么等不住?!”
张芷嫣颤抖着身子:“姨母,我怎会做这种事情?还是在您的寿辰?!这明显是有人陷害啊!”
“这府里怎会有人陷害你?!”
张芷嫣向秦善文投去求助的眼神,“文哥,方才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直到现在才缓过来,是不是那碗参汤有问题?不然我们怎么会……”
“参汤?”秦善文想了想,点头:“对!我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喝参汤之前,喝完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门被撞开。”
秦青玉一听,吸了吸鼻子,“什么参汤?我送过去的吗?”
说完就看到秦母、张芷嫣、秦善文三个人齐刷刷看向了她。
“你们什么意思?!参汤是我看兄长每日操劳,吩咐下人熬的,你都喝多久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平时都没事就今天有事?!”
秦善文沉声道:“有什么人接触过那碗参汤?”
“自从出了夏之桃的事情,你房中服侍的就只有两个丫头,都是母亲亲自挑选的!参汤也是她们俩熬的!若她们俩都有问题!府里还有信得过的人吗?!”
秦善文问:“只有她们接触过?”
“对!一个熬一个送!没有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