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莫不如坦诚公布,如今可是直接想要占有吾,不是吗?”
楚星沉忽得红了脸,似乎做了一番极大的挣扎,到底是说出了内心的困顿。
他心中一向是极其厌恶眼前这骄奢淫逸,没有半分真善美的恶毒女子。
一时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楚星沉冷声嘲讽,“如此以施恩于阿弟的方式,来以携恩裹挟阿弟的作为,道貌岸然、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倒叫阿弟心生唾弃!”
苏樱雪闻言,却是不动声色,不气不恼,倒是莞尔一笑。
原来此时的楚星沉,到底还不是那个小说中后期杀伐决断、喜怒不形于色、走一步可以连推数十步的权谋老手。
到底还是年少轻狂,如此沉不住气,一张嘴竟是把内心真实想法全暴露在他面前,倒是没有几分该有的城府与心机。
苏樱雪看着楚星沉,朱唇玉齿,温婉笑着轻声化解他话里的锋芒,“阿弟,想多了······”
苏樱雪面对楚星沉闻言微微惊讶的神情,淡然如水,笑得纯粹而自信。
她柔声却坚定道,“阿姊或许曾经因痴迷阿弟这容颜而做下不少错事,但自阿弟救下阿姊那一刻时,这份执着已然被对阿弟的愧疚与感恩之心冲散,不复存在了。”
“不管阿弟信或不信,如今的阿姊,此生断不会叫阿弟做阿姊的面首。”
苏樱雪坦然而言,“从今往后,阿姊与阿弟,必将清清白白。阿弟只管放心。”
说完一切,她向楚星沉行了一个大盛王宫的跪安礼,仪态大方得体,身姿优美。
然后便自行跨出宫殿门槛,直到走出宫殿,苏樱雪才回头对着屋内沉思的楚星沉莞尔一笑,“阿弟快回偏殿用膳用药,午后皇宫校场还有午课,第一日入学,阿弟可切莫迟到。”
楚星沉看着她交代完,笑意盈盈步履轻盈地如一只锦蝶般飞离宫殿,甚至带着几缕少女独有的温柔与温暖。
这样的苏樱雪,是楚星沉先前数十年时光中,从未见过的模样,如春光般明媚,如春水般柔和,如春花般美轮美奂。
楚星沉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原来记忆中将他死命蹉跎的女魔头,竟也有这般令人看起来有些顺眼的一面?
再联想今日,他楚星沉都已经说得如此浅白,但苏樱雪却是四两拨千斤地避重趋轻避开了他的言语。
看似真诚,但苏樱雪到底是疯魔了数十年,楚星沉心中犹疑,若她不是真的回心转意,那便是如今的她已然变得城府极深,不容小觑。
······
与楚星沉不同的是,苏樱雪离开后便觉得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她终于是向这本书未来的终极病娇反派偏执大佬,表明了忠心,忏悔了从前,还发誓对他忠心耿耿,终身相护!
这般的投靠够有诚意了吧!
一想到如今可算是与这未来的齐盛皇帝霸主成了异姓兄妹,苏樱雪便内心喜悦多了几分。
楚星沉问她是不是要将他收为面首时?苏樱雪想得是,呸呸呸,童言无忌。
给她苏樱雪上千个胆子,即便楚星沉长得确实世间第一帅,她有贼心也没贼胆啊,楚星沉是何人?破国后原着中第一个将她剥皮萱草的大佬,她有几条小命敢如此对他霍霍?
总归,今日是个好日子。大佬知她没有贼心,又是十分真诚地投靠大佬。想必日后待大佬学成,大杀四方,归来破国之日,
看在如今的薄面上,总得饶她一命是吧!
苏樱雪觉得,这样一来,她离她的设想越来越近了!
······
“娘娘,这些日子,奴才的人来报,长公主这数月来一直在宫殿内学习六艺与才学。似乎是想要重新考入聚贤雅舍做准备。”
申如海跪地,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金座,申如海一袭便服,早没了当初那个内监司司长的威风,反而变成默默无闻的一颗暗子,似水般默不作声留在宫内不引人注目之处。
“这些日子,似乎那位质子的楚皇子一直都住在长公主偏殿养伤,听闻今日晨课两人还是一同在翰墨居入学,听闻长公主对那质子可算是关怀备至!”
申如海本就是内监,讲话带了些阴气,可是做为一名暗棋,却是数一数二的精明,知晓主子想听什么,关心什么。
“那个冷宫里的楚星沉?大齐的质皇子?”被称为主子的那个锦服在身,珠翠满头的贵妇,即便是如今,也是风韵犹存,保养极好的女子,一颦一蹙,很有风情。
如今也是身居高位,只是这主子似乎对楚星沉与苏樱雪不甚欢喜,“不过区区一个战败弱国的质子,送来做人质的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还是皇子?”
“这苏樱雪到底是个任性娇纵,没什么才学聪慧的草包,一个堂堂长公主,整日盯着一个质子的皮相,还做出这些有辱自身名节的事,倒是个好对付的。”
“虽然之前派你做的那事没做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事没办妥还丢了职位,如今,只能做一条暗狗了。”
那贵妇冷哼一声,冷冷地瞥了跪地的申如海一眼,忽得眸色一寒。
她冷声道,“那小贱人也是命大,都落湖了还能被楚星沉救上岸,本宫听闻如今她性情大变,不娇纵嚣张了,如今倒动起了想重回聚贤雅舍的念头,本宫怎可容忍那贱人如此!”
“申如海,这一次,本宫要你想尽办法阻止那贱人重回聚贤雅舍,本宫苦心经营数十几年的棋局,才得如今的局面,怎可让那贱人破局?痴心妄想!”
那妇人优雅地坐在榻上,一个宫婢跪地给她捶腿,一个宫娥跪地给她染指甲,一个宫娥给她按着太阳穴,身畔还立着两个替她摇扇的跪地宫娥。
此贵妇非富即贵,燃的熏香都是用量极其珍贵的贡香,一两黄金一两香之称的贡香,在这却是熏香与熏制衣物鞋袜的易耗物什。
申如海闻言 ,恭敬跪地俯首磕头,柔声道,“娘娘放心,申如海当年能用计将幼年的长公主赶出聚贤雅舍,如今自然也有的成千上万种方法令她永世不能再入了那官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