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陌兄长的指点,自是有长进的。”苏樱雪闻言,起身温婉地笑道,“清茗阿姊练得如何?皮鞭可还趁手?”
司徒清茗笑着同秦东一起走入聚贤亭,爽朗地道,“这皮鞭虽不如吾常用的趁手,却也不影响耍鞭。只是不知,到时候会如何考核?”
“总归不论如何考核,只要平常心对待,认真训练,但愿得偿所愿。”秦东笑着道,他能坐到长公主殿头把暗卫交椅,这骑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
方才与司徒清茗一同训练时,他大抵已将参选骑射技艺的那几位公子哥儿的实力摸得差不多了。
他自己藏拙,并未引人注目,但骑射于他,不论考什么,都不会失太多分。
“即是苦练了一日,不若一同去雅间用膳?”秦东看了天色将暗,如今分组成员都是回各自雅间用餐,并不统一安排,因而几人也一同前往。
雅间内,珍馐美馔,美酒佳肴,清茶果盘。四人第一次一同用膳,有些拘谨。安静用膳完毕,司徒清茗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在校场,秦东提出陪她一同去取,便将幺妹嘱托给陌云笙,请他代为护送回西厢房。
因此,陌云笙提着一盏明灯,与苏樱雪一同,往住宿的厢房方向走去。
夜深,月明星稀,冬日的夜晚,风有些凉意。尽管苏樱雪穿的锦衣里面缝了兔绒与棉絮,依旧觉得风吹在裸露的脸颊,有些许寒意。
“可是太冷?”陌云笙见身侧的苏樱雪,一张白净的小脸,冻的红扑扑的,一双眼眸确是格外明亮。
他们在外训练了一日,出门时是冬日晴好天气,回房时是凉夜寒风习习,而苏樱雪并未穿戴披风,也并未拿汤婆子,多少有些冷。
“前面不远处是藏书阁,这几日对一众才子与贵女开放,不若阿雪妹妹先同云笙去那坐会儿,饮杯热茶,待侍女取来披风与汤婆子,再回房可好?”
陌云笙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自是处处为眼前的女子打算。
陌云笙自幼是家中独子,他从未有过妹妹,可是见秦雪这般漂亮又乖巧可爱,他忽然觉得有些羡慕秦东,至少秦东有个幺妹可以疼爱,而他自小孑然一身。
既是同窗好友的幺妹,便是他的幺妹,陌云笙对于秦雪,总会像个兄长一样,先考虑她的想法。
“也好,多谢云笙兄长心细。”苏樱雪闻言,笑着点头。水波阁的藏书阁,是一幢九层高的宝塔,每一层都藏了秦家三代簪缨世族存的存书,其中甚至不乏不少外头已经失传的古籍珍本。
秦家的藏书,还有昔年秦相的读书备注与亲笔策论手札,因此不少选考文章的才子们,这些光景除了训练比试项目,便会在藏书阁借阅藏书,为来年科考奠定基础。
苏樱雪与陌云笙一进入藏书阁古塔,便有侍女上前问询引路,“两位尊客,可要借阅何类藏书?”
陌云笙闻言,先看向苏樱雪,苏樱雪感受到陌云笙的眼神中的善意,笑着道,“便诗词吧。”
陌云笙闻言想,笑着对侍女道,“那便就《当朝诗词》与《大盛诗词》两册吧。”
侍女闻言,便去寻书,寻书来后,柔声问道,“两位尊客请报一下尊名登记。两楼有借阅室,有笔墨提供可以誊抄书册,也有茶水供应。”
苏樱雪与陌云笙登至二楼借阅室,才发现早有一众学子贵女坐满了借阅室,有人在誊抄藏书,有人在翻阅古籍,十分安静。
陌云笙和苏樱雪,便只找到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是古代的花窗,包了一层不透风的蜡封的白纱,能隐约透出外面的灯光。
陌云笙将两册藏书放在苏樱雪面前,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柔声地问道,“阿雪妹妹喜爱哪册书?”
“阿雪不善诗词,浅显易懂便好。”苏樱雪淡淡地回道,她对诗词实在不在行,如今数月学习也只是略懂皮毛,并不能如陌云笙这般,自小与诗词歌赋打交道的。
“那便《大盛诗词》吧,阿雪妹妹,此书收录的诗词,由简至难,有不少大家之作,适合学习。”陌云笙闻言将诗词推到她面前,笑着同她道。
陌云笙起身,从茶水室倒了杯热茶,拿到苏樱雪面前,笑着道,“可冻坏了?喝杯热茶水暖暖身,虽是冬末,这山顶的气候还是比城内要冷上几分,昼夜温差大。”
苏樱雪闻言,也不推脱,果然室内比屋外暖上好几分。烛灯摇曳,暖茶氤氲,陌云笙如谪仙一般,坐在她对面温书。他本就长着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此刻认真温书的模样,也带着几分令人沉迷的吸引力。
张素素原先读原着时,便特别喜欢陌云笙这个男二配角,作者的文笔让她觉得陌云笙大抵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如山间清风,如山巅云松,如初冬暖阳······
如今真正的陌云笙就这般真实地坐在自己的面前,张素素觉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时间,她也忘了温书,甚至连书拿反了都不自知,她一手握着那杯陌云笙给她倒的茶,一手假意扶着书,眼睛却是忍不住偷偷地飘着打量陌云笙。
陌云笙抬头,看见的便是这般的场景,他的目光撞见了偷偷看他的秦雪的目光,她惊觉四目相撞的瞬间,像是被发现了心事般,羞得脸颊一红别开视线,将头埋入书中,却全然没发现书拿反了。
陌云笙哪怕再迟钝,在他看见她满脸羞红似桃花灼灼,看见她拿反的书的瞬间,陌云笙便全然明白了秦雪的心思。
只见陌云笙白皙的俊脸上浮上一丝浅笑,剑眉星目如同灿烂的星河般,他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将她面前放反的书拿正,看着她面上愈发红润的羞红,不觉心情大好,温润如玉的声音还不忘提醒她,“阿雪妹妹,可是看得太认真了,把书都拿反了······”
“吾······”苏樱雪见被撞破心事,也一时想不出辩驳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