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那往日勾人心魄的狐狸眼紧闭着,看起来乖顺了很多。
纪暄妍纤细的手指从江朔漠的额头抚摸下来,指尖轻柔而缓慢,女人专注的眼神随着指尖而移动着。
纪暄妍的手缓缓向下,最后停留在男人的嘴唇处徘徊着,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纪暄妍的手指上的动作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女人的爱意和期待,她想快点见到男人那令她心动和心安的微笑和眼神。
纪暄妍倾身吻向男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男人,声音哽咽:“三爷,我想你了。”
纪暄妍的心底似乎有无尽的委屈,她的目光充满了忧虑和深情。
在仪器轻微的滴答声中,纪暄妍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那片白嫩的皮肤,随后,女人将小包中取出来的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女人手中显得非常的冷冽,纪暄妍毫不犹豫地将那尖刀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一寸一寸的刺入皮肤。
纪暄妍呼吸变得沉重,眉头紧紧地皱着,但女人的目光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
随着鲜血打湿了衣料,纪暄妍取出来一根细长的针管朝心口处的那块小血窟扎去,女人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刚结痂的地方又有新鲜的血液流出。
时间一点点过去,纪暄妍的手止不住的抖动,透明的管子终于填满了鲜红的液体,那是女人的生命精华。
“可能会有点痛,三爷,你忍忍。”纪暄妍虚弱地说着,轻抚着男人的手背。
针头对准男人手背上的血管,轻轻一刺,管子里的液体正在缓慢地消失。
纪暄妍的药血虽然离开她身体后就没有解毒的作用,但她的血液中有丰富的药效。
而她的心头血却有一定的解毒作用,可以让男人拥有一定的抗体,并且可以为男人的细胞提供丰富的营养。
纪暄妍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她强撑着替自己简单的止血后,将自己的头轻靠在男人的手旁。
“三爷,我真的想你了,你快点醒来吧。”纪暄妍鼻子一酸,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滑落到洁白的床单上。
纪暄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穿上外套,给江朔漠再次把脉,感知到脉搏的细微变化后才扬起嘴角。
三爷,你的丫头在等你醒来呢,你不要再贪睡了好不好?
纪暄妍短暂的凝视了江朔漠片刻后,起身离开。
女人走路时身体左右摇摆,几乎风一吹就能跌倒。
“妍姐。”宋辞快速地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妍姐,你这是怎么了?”
纪暄妍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吓人,仿佛身上的生命力被抽离了一样。
“你就吃这个?”纪暄妍没回答宋辞的问题:“我是让你去休息,不是让你在这吃着面包处理公务的。”
宋辞心里暖流涌动,他笑了笑说道:“谢谢妍姐关心,对我来说只要能吃饱就行。”
纪暄妍能看出来宋辞是在担心江朔漠,三爷身边的人跟他一样好。
“我一会让人给你送饭过来,你记得吃完。”
“妍姐,不.....”
宋辞摆手拒绝,可纪暄妍没等宋辞的话说完就越过他离开。
病房内的男人在听到关门声后,被泪水浸湿的那片床单上的手指微蜷曲,男人的眼睫毛轻微地颤抖着。
仪器上的心跳在不规则的跳动着,有时剧烈、有时缓慢,像是在与沉睡做着激烈的斗争,那湿润的触感在刺激着他的皮肤。
——雾影门。
苏宴礼一路上不停地打量着纪暄妍,但她打开车窗后,就靠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女人细细的柳眉间充满了疲惫。
但现在他已经叫了女人好几遍,纪暄妍没有任何回应。
苏宴礼下车从另一个车门进去,轻轻地摇晃着女人的肩膀:“祖宗?祖宗?.....”
季向晚和温宇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
季向晚从车门旁探头,入眼便看到了嘴唇失去血色、额头的发丝被冷汗湿透,紧紧贴在额头上。
“这是怎么了?”季向晚挤上车,全身绷紧、呼吸有些紊乱。
“祖宗身上有血腥味,但是我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了,没有任何伤口。”苏宴礼低声道,心里有根弦在紧紧地绷着。
季向晚看到女人将外套捂得异常严实,抬手解开衣服上的扣子,苏宴礼见状立刻下车并将车门关住。
季向晚的手僵在半空,她垂眸盯着女人里面衬衫上的血迹,手指颤颤巍巍地打开最后一层。
只见心口处不规则红色血迹的纱布,像是一朵被女人用心滋养出来的玫瑰花。
“送我去机场。”季向晚摇下车窗,急忙朝车外的两个男人喊道。
苏宴礼不清楚缘由,但仍然反应极快,温宇也来不及问清楚,只能跟着上了副驾驶。
“怎么了?”车启动后,苏宴礼才问道。
季向晚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地我在一起,试图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没什么,妍妍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得去A国接受治疗。”季向晚看着纪暄妍说道:“苏宴礼,你一会想个理由给妍妍的哥哥解释一下。”
季向晚没和他们说心头血的事情,纪暄妍心头血的作用除了他们四个也就只有医药局的那几个老头知道了。
心头血本来就是一个人的生命本源,季向晚有些懊悔,昨天就应该趁纪暄妍昏迷的时候带她离开。
她早上起来就听说纪暄妍去医院了,所以这血喂给谁了,不言而喻。
苏宴礼表情凝重,没有搭话。
温宇则是沉思了一会,开口:“我跟你一起回去。”
季向晚没心情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回A国,表情淡淡地点头。
一架机身外贴着A-ria财团标志的私人飞机,静静地停在停机坪,那是季向晚来帝都时乘坐的飞机。
“你回去吧,记得别让妍妍的哥哥知道。”
季向晚突然变了一个样,稳重的朝苏宴礼嘱咐着。
苏宴礼看着飞机缓缓滑行,随后飞上了天空,未知的不安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飞机从一个小点到再也看不见任何痕迹后,才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