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床哪有不牢固的,分明是他们动静太大。没想到六皇子看着清心寡欲,结果帐中龙精虎猛。”燕燕咯咯一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走过。
路赢刚步下石阶,便被莺莺燕燕捉到了繁花盛开的凉亭边上。燕燕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飘逸白衫清雅脱俗,赛雪肤容虽有疲态依旧红晕不减。
燕燕忙让人坐下,一指当空的烈日:“现在才起来,昨夜累着了吧?”
昨夜,姚衍之前后六次派人偷听墙角,害得他压根没有睡着,后来换房后才得以清静,却又见谢隼对他刻意疏远,最后心烦气躁翻来覆去直到辰时才入眠。
路赢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不满道:“六次扰人清梦,能不累着么。”
莺莺燕燕震惊地瞪大双眼:“六次?!”
路赢斜眼一瞟燕燕,昨夜在房中陪伴姚衍之的正是他,姚衍之派人过来他怎会不知晓,看来也是个老戏子了。路赢点头:“对,整整六次!”
燕燕思忖片刻,将坐着的丝绸软垫递了过去,“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说着又细细看了看路赢,也像是一夜滋润后才有的血红气色,疼惜之中又带着点羡慕:“一夜六次,果然能容光焕发。而且……能让六皇子对你如此感兴趣,赢赢你一定有过人的本事。”
莺莺眸光闪烁,点头附和:“嗯嗯嗯,快讲讲。”
看着那递过来的丝绸软垫,听懂莺莺燕燕所言,路赢一愣,正要开口解释,先听见姚衍之的声音遥遥传来:“还是多亏宫廷秘宝金莲香烛。”
莺莺歪了歪头∶“金莲香烛?”
姚衍之忽而倾身,在莺莺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莺莺一下子领会其中奥秘似的红了脸,咬唇点头。
姚衍之笑微微地握起莺莺的手∶“昨夜你身子不适,那我们今晚也试试,第一次总要有点新奇。”
莺莺抽出手来掩嘴孱弱一咳,还未出声,燕燕便抢先道∶“莺莺入关不久或许是水土不服,身子仍旧虚得很,要好好适应适应。”
姚衍之瞥见莺莺不说话,转而看向燕燕,明白那些小心思,不自觉低头凑近了些∶“昨夜还不够?”
燕燕打蛇上棍地勾住姚衍之的脖子,拉下,瞅准在耳旁呼出一股气流∶“衍之哥哥你不想?”
姚衍之在这方面向来好撩拨,几乎不会拒绝,于是伸手揽住燕燕的细腰∶“怎么会~”
那二人旁若无人地交颈说话,乍一看去宛如搂抱一般,路赢忙不迭地起身避开。
然而刚踏上游廊,姚衍之已快步闪到了身前,一展折扇风流倜傥∶“路公子,我话还没说完。”
路赢后退两步∶“什么话?”
“金莲香烛。”姚衍之眉眼一弯∶“此物香气馥郁,若是单闻倒闻不出什么异常,若又是饮过我车驾上的神龙茶,那么一香一茶在体内便能融合成最好的催情之物。”
路赢这才明白为何谢隼昨夜行为异常∶“你竟故意下毒?”
姚衍之啪地一下收拢折扇,摇了摇∶“非也,昨夜那东西本是应当送到我房里的,最后却送去了你们房中。”
路赢回想起昨夜送东西的那人本是在门外偷听,因为被谢隼开门撞个正着,才借口说是奉命送东西前来。
而姚衍之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正是在问为何那难得的宫廷秘宝金莲香烛会出现在他与谢隼的房中。
看来,昨夜的那人并非是姚衍之派来,而这间宅子中喜好偷听墙角的另有他人。
路赢开门见山地道∶“那人说是奉姚公子你的命令送来的。”
闻言,姚衍之眉头紧锁,不过须臾负手凑近一笑∶“瞧你的模样,不会让他忍了一夜吧?”
路赢知晓那个“他”正是指的谢隼,难怪上半夜还欲吻,下半夜又避而远之,原来是理性战胜了药性!
路赢仰头避开∶“姚公子还是多担心自己,贵府可是出了问题。”
姚衍之自嘲一笑∶“没想到长时间不在这间宅子住,人心都不在了。”
路赢与姚衍之擦肩而过,淡淡道∶“姚公子可不像没有这种觉悟的人。”
姚衍之来了兴趣,跟了上去∶“那你眼中我又是什么样的人?”
路赢目不斜视∶“与外表不符的满腹心思。”
“也算是个与众不同的评价。”姚衍之与路赢并肩而行,展开折扇遮挡烈日∶“路公子要去找六殿下?”
“嗯。”路赢点头,自他醒后就没见到谢隼。他还找遍了整间房,谢隼就连一封手信也没给他有留下。
姚衍之时不时看一眼路赢,日光之下那肌肤竟如玉瓷一般清透,不由好奇道∶“昨夜我便想问了,你是不是也学那些小倌涂脂抹粉?”
“姚公子,在下好歹也是个男人,涂什么胭脂水粉。”路赢回想起昨夜姚衍之看他时的轻挑眼神,他得搬出谢隼这座大山将自己与姚衍之隔绝开来,遂又补充道∶“殿下喜欢清清爽爽的,不喜欢庸脂俗粉。”
姚衍之又盯着看了半晌∶“我不信。”跨前一步,伸手按住路赢的肩∶“等等,我再看看。”
说着便等不及地要去证实,指尖刚触及路赢的脸颊,却被谢隼轻轻捏住了手∶“昨夜说过了,既然知道是我的人,就不要动歪心思。”
姚衍之一本正经回道∶“六殿下误会了,我是想替我的男宠们问问路公子扑的何种香粉,怎么这般肤白细腻。”
谢隼面向路赢,轻轻一抚他额间的薄汗∶“天生丽质,我只喜欢他这样清清爽爽的。”
听似朦朦胧胧如同表白的话令路赢怦然心动。
谢隼微微一笑∶“你脸红了?”
路赢抿了抿唇∶“我热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