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田勤扶着母亲坐到了张济忠面前,倪梅萍把右手放在了桌子上,张济忠闭着眼睛伸手给倪梅萍探脉。
“那个长相恬静的女孩子一直在您的医馆里么?”倪梅萍突然开口问道。
张济忠没睁眼,“她是我在淮市医学院的学生,我的关门弟子。”倪梅萍听完毫不意外,张济忠也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张济忠收起手用一旁的热毛巾擦了擦。继而又询问了倪梅萍生活中的一些问题,倪梅萍一一答复之后张济忠就起身配药去了。
贺田勤看没什么事了,就没再继续陪着自己母亲,转往后院去了。张济忠看着贺田勤的背影,决定过两天去老同学那打听一下这贺家什么背景。要搁在以前张济忠肯定不关心这个,但是现在涉及到徒弟,他这个当师父的总要谨慎一些。
南撷此时在后院煮药,三碗水合成一碗药,一共煮三遍,最后再把三碗药合成一碗药。其实平时煮药用不上南撷的,主要今天小伙计休息了,前厅又忙不过来只能南撷上手了。贺田勤从后门进院子时,正看见南撷在炉子里添炭,便询问“要帮忙吗?”
没想到这会儿能有人来,南撷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贺田勤后笑了一下,“师父给你母亲看过了么?”
贺田勤发现南撷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总给人一种春风化雨的渗透感。“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又给开了一副药。”
”今天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忙,那男孩救治的恐怕没那么顺利。“南撷边说,边把煮好的三碗药又倒进了干净的罐子里。
贺田勤没说别的,只问了南撷“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是想把手塞进那男孩的嘴里?”
南撷终于抬头看了贺田勤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奇这个。“我记不清了,癫痫发作的时候不能咬着舌头,否则会出大事的。”
瞧着贺田勤在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闲聊,南撷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于是直接对贺田勤说:“师父是有什么事要你转告我么?”
贺田勤摇摇头“没有,是我好奇想过来看看。”
“哦,那你别乱动东西,我去厨房再拿些木炭来。”南撷说完就起身往厨房去了,留贺田勤自己在院子里。南撷本来想着把那少爷冷在原地,一会儿他自己没意思就走了,谁知那公子哥根本不在乎,竟还坐在小马扎上帮南撷看着罐子里的药。
眼见着再磨蹭下去就不像话了,南撷只好随便在厨房里捡了些木炭拿了出去。
走到炉子边,南撷看了眼罐子里的药,用毛巾垫着罐子两边把药倒进了碗里。回头对贺田勤说:“走吧,我要去前厅给小男孩喂药了,不方便只留你自己在后院。”
贺田勤顺手就拿过南撷手里的药碗,南撷怕药撒了不敢往回抢,有些不赞同看着贺田勤。贺田勤也不尴尬,笑着看向南撷“你别多想,我只想多交个朋友。”
南撷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簇起心想“这不就是现代的泡妞语录么?还只想交个朋友,切,亏这哥们长得人模狗样。”于是也不顾及直接就和贺田勤说:“我们不太熟,我这人又慢热,不好交朋友。”接着又说“你手里的药,给我吧。”
看着小姑娘拒绝的这么明显,贺田勤也不恼只觉得好笑。自己从小也是被捧着长大的,不管是在同龄人里面,还是在外面,还没有谁这么不给面子的。贺田勤不是自恋的人,但也知道自己也并没有差到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吧。
但今天他见识到了,觉得还是自己哪里让眼前这个女孩觉得唐突了,于是真心实意的对南撷说到:“你别误会,我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今天你不顾自己安危救那个小男孩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意外。我看你也应该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很佩服。”
听完贺田勤的一番话,南撷竟有些质疑自己了,难道真是自己狭隘了?于是充满探究的看向贺田勤,贺田勤感受到南撷的目光,那心情就像上峰领导来视察似的,连忙一脸正色的假装扶了下手里的药碗。
南撷叹了叹气“那好吧,是我想多了,就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南撷,淮市医学院学生。”
贺田勤连忙回到:“贺田勤,中央陆军军官学院学员。”
听到陆军学院,南撷一脸惊喜“陆军学院?你也在陆军学院?”
贺田勤假装不知“是,是啊~你还有认识的人在陆军学院?”
不知道李增在学院里有没有提过自己,南撷也不想多嘴说什么,就答道“我有个同乡和你一个学校。”
“同乡?叫什么?贺田勤佯装不知。
“李增,我还有关唯珺,我们都是杭州的。”听南撷说完贺田勤点点头,“走吧,一会儿药凉了。”
南撷连忙跟着贺田勤一起到前厅,倪梅萍早就拿着张济忠配好的药走了,没看见自己母亲,贺田勤猜到母亲应该是先回去了,也干脆利落的和南撷了告别,转身出了医馆。
张济忠冲贺田勤努努嘴“他啥意思?”
南撷耸耸肩“没啥意思”。
“不像啊~我看他另有所图。”张济忠给徒弟分析着,不想和师父说些没用的,南撷端起药碗去到男孩床边“师父,男孩家属找来了么?”
“没有,唉~又是赔本买卖。”
看着师父嘴硬心软的样子,南撷只觉得啥时候张济忠要是变了,肯定比天下大乱还可怕。
关唯珺来医馆时,给师徒俩带了饭菜,张济忠自然很高兴,又省了一顿饭钱。关唯珺老吃张济忠做的药膳也知道知恩图报。
张老头乐呵呵的拎着食盒去后院了,也不管俩姑娘在前厅聊些什么。南撷和关唯珺提起今天在医馆碰到了李增的校友,叫贺田勤。随后问起好友最近有看见高之愈没?自己好久都没有看到李增。
提起这个关唯珺就生气,表示自己好久都没见到高之愈了,去国立大学找他几回都被告知不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