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一九九五年。
话说这王志,大家都知道,和赵三之间可是出了大事。
那天,赵三带着个女人,和大李小子吃饭呢,也不知怎么的,就和王志干起来了。
王志那家伙,把赵三可揍得不轻。赵三呢,也是个暴脾气,都掏枪差点崩了王志。
就这么着,两人算是彻底闹掰了。
从那以后,王志别说上赵三家了,就连靠近都不敢。
赵三不在家的时候,要想去找他姐要点钱啥的,那还得偷偷摸摸呢。
毕竟这是一九九五年,要是到了九七年、九八年或者两千年,王志对赵三的态度可就又不一样了。
这时候的王志还没成什么大气候,而赵三的局子呢,每天还是照常运转。
这赵三啊,小局子他都不放在眼里,在长春,一般人他都不跟玩。
为啥呢?你得知道他是老江湖啊,他玩的都是大局子!
要是有面生的人想入局,得有人介绍,比如说帮哪个老板去打两把牌,这种事赵三也干。
这要是赢个十万八万的,就按三一分,他能拿个四万五万呢。
赵三把局子交给手下兄弟打理,自己隔三差五出去赶个局子,反正三天两头不回家。
这时候的三哥,是不怎么回家了。
就这么两三天回一次家,见到媳妇王红,每次都扔个五万六万的。
这女人啊,就那样。我跟你说,人到中年,像赵三他们这伙人都四十来岁了,就像他媳妇,你给她挣钱,她就啥也不说了,要是不给钱,哼,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平时她才不管你呢,知道想管也管不了啊,这是实话。
这时候的三哥在外面交际圈可广了,生意上也不用他操心,整天就是在街上闲逛。
这一天啊,得好好说说!
赵三现在可是鸟枪换炮了。九五年的盛夏,赵三新提了一辆车,嘿,是一辆价值一百来万的白色凯迪拉克。
那车的尾号全是三啊,不光车,他的电话号码,后面也都是三。
三哥就喜欢这个数字,就像刘勇喜欢九似的。
在九五年能开得起百万豪车,赵三可真是够牛的了。
那时候的赵三,保守估计,身家也有个千八百万了,这钱大部分都是从局子里挣来的。
你想想,那局子多挣钱啊,要不然怎么都想开赌场呢!
三哥每天没啥事,黄强给他开车。
黄强穿着西装,蹬着大皮鞋,头上还戴着个大黑帽子,夹着个小包,跟着三哥四处溜达。
赵三有时候用黄强开车,有时候不用,毕竟这时候赵三的敌人还没那么多。
就像我刚说的,等到了后期,出门都得好几个保镖跟着!
这一天晚上,三哥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刚喝完小酒,本来也没打算去局子了,就自己开着车,从饭店往家走。
时间呢,是晚上九点多钟,天黑透了,赵三就这么开着车往家赶。
三哥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三哥随手拿起电话,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喂,我是赵三赵红林,哪位?”
“三儿啊?没听出来?我是你刘哥啊!”
“哎呀,刘哥啊,啥事?”
“三儿啊,你在哪呢?”
“我正往家走呢,刚喝了点小酒,挺舒服的,刘哥,咱们哪天再喝点啊。你找我是有事儿?”
“唉,我他妈被人拉来玩局子,我来了又不好意思推,这才玩了一个来小时,我就他妈输了七八万了,我操!你快过来给我收拾收拾这局面。”
要知道,在一九九五年,像老刘他们工资也就几百块钱,有人就疑惑,怎么能输这么多?哼,这不是常有人说升官发财嘛,这官当起来了,钱的来路就复杂了。
咱先不说这钱咋来的,赵三一听刘哥求救,他能不管?
“刘哥,行,我这就过去看看。在啥地方输的?”
“你往站前溪水塔这边来,就在溪水塔广场那一片,我告诉你咋走。”
这西水塔,长春人都知道在哪儿。
三哥挂了电话,一打方向盘就调头了,朝着西水塔的方向开去。
赵三心里还犯嘀咕呢,这刘哥平常不怎么耍钱啊,今儿个怎么玩上了?
人啊,就是这样,一旦有钱了,朋友一撺掇,就容易陷进去。
三哥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溪水塔附近。他给刘哥打了个电话:“刘哥,我到溪水塔广场这儿了,你在哪儿呢?”
“你往哪儿走?你往洗澡……哦,不是,你往溪水塔这边有个防暴大队这边来,直接进防暴大队那个院儿。”
赵三很是诧异,怎么在防暴大队?不过他还是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车拐进了防暴大队的院里。
“刘哥,我到这大院了,门口我该咋走?”
“你进来,我开窗了,能看见你,我在三楼呢。”赵三一抬头,就看到刘哥露个脑袋。
“嗯,咋在这院里呢?”三哥嘟囔着,不过还是把车往院里开。
“就停到停车场就行,你快上来,三楼。”
三哥便把车停在了院里。
三哥心里直犯合计,怎么跑这防暴大队来了呢?
老铁啊,跟你说,这帮当差的,玩不玩的,也有他们自己的圈子。
你看他们出去抓赌徒,私下里他们也是人啊,谁不玩呢?只不过不跟外人玩罢了!
三哥左思右想也没整明白咋回事儿,把车停好后,就上楼了。
原来这个局子是西水塔防暴大队一个队长张罗的,这队长姓孙,把他们都给拉来了。
三哥夹着包上了楼,刚到楼上,刘洪杰就迎到门口。“来来来,三哥。”
“刘哥,你在这儿玩呢?”
“对呀,在这儿玩呢。我他妈输惨了,你进屋帮我玩几把,操他妈的,没少输啊。我这喝点啤酒,没控制住。快进屋。”
三哥心里寻思着,跟谁玩呢?看看这局到底是咋回事。
他推门进屋,刚一进去,“哎呦,我操!”
三哥一下就退了出来!
为啥呢?那屋里是孙队长的办公室啊,摆了两张局子桌,屋里十来个人,有抽烟的,有穿着警服的,有穿便装的,墙上挂着一溜东西,还有手铐子啥的呢。
那警察配枪的枪套还别着呢。赵三一瞅,不敢进去了。
三哥心里想:“这里面可都是警察啊,而且我看那肩章,最低都是副所以上的。你让我和他们玩,还想赢他们钱,这不是扯犊子嘛!
赵三再牛,说到底还是个混黑道的啊。跟警察玩钱,这不是找死吗?”
三哥退出来说:“刘哥,这太扯了,不能玩,这可不行!”
“别废话,怕啥啊?在这儿玩的都是我哥们,没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把钱赢回来就行。我他妈输了七八万,这要是让我媳妇知道了,她不得扒了我的皮啊?快点,别废话!”
这可让赵三很为难啊。这就好比小耗子去给猫表演魔术,纯粹是找死啊!
赵三看看老刘,要是别人来找他,他早就推了。可这老刘的面子,他又不好驳。而且屋里那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啥恶意。
“老刘啊,玩就玩,操!”半推半就之间,赵三被推进屋里了。
今晚这故事可老精彩了,要是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绝对是开篇大案啊,精彩绝伦!
三哥就这么半推半就进了屋。
进屋后,赵三瞅瞅这儿,瞅瞅那儿。有人可能会说,这帮人不认识赵三?
在九五年,你要是在长春道上提玩得转的赵三赵红林,屋里这一多半人都听说过,不过他们没见过赵三本人。
这不,就这么着开始了!
刘洪杰就说:“我这手气太背了,我找了个哥们,我这哥们叫三儿,让他替我玩会儿,我这手气太背了。”
屋里这些人呢,都是队长、所长、副所长、副队长之类的,他们也没什么防备之心,没寻思刘洪杰能找个老千来啊,就说:“玩呗,怕你不成?快点,玩啥呀?”
屋里玩的是牌九,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玩了。
三哥一看,这也不能不玩了啊。刘洪杰又在旁边催:“三哥,去,去玩!”
赵三就坐到了桌旁。
屋里十来个人,有八九个在玩,还有两三个在旁边看着,可能是不太想玩。
三哥心里想:“我和这帮家伙玩,这哪是玩牌,这不是玩命吗?我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啊。”
不过赵三又寻思,玩就玩吧,赶到这儿了,不玩儿不行啊!
这牌局就开始了,赵三开始下注。
他心里想着:“这帮家伙都是警察,他们应该也不会出老千啥的,只要我不吃老千的亏,就凭我的脑子和经验,干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只要运气不是太差,赢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赵三心里想:“我今儿个也不多赢,把刘哥输的那七万赢回来就拉倒。”
嘿,你还别说,桌上赌资可不少!
别看他们工资挣得不多,可桌上的赌资就有二三十万,还都是现金。
这边五万,那边两三万,另一堆又是八万,一摞一摞地堆着。
三哥一瞅,心里骂道:“我操,玩得可真不小啊,长春有些流氓玩的局都没这么大。”
都是现钱,那就玩呗!
三哥往那一坐,就开始入局了。
从他到的时候,也就是九点半,一直玩到十点半,将近一个小时。
赵三没出千,看牌也不是说百发百中,他又没出千,自然不能把把都赢。
所以呢,赵三下注都是一把五百、一千的,就这么慢慢玩着。
玩了一个小时,倒是赢回了一些,赢了七千块钱。
可离那七万还差得远呢。时间过得挺快,十点多都快十一点了,其他人也没瞧出赵三有啥手段,反正大家玩得还挺高兴。
可刘宏杰在旁边不乐意了,他知道赵三是老千,是他特意找来的。
他眼睛盯着赵三,心里骂骂咧咧地:“你妈的,赵三,你怎么不出千呢?你要是出千的话,几把就把钱赢回来了,这不明摆着嘛,我一瞅你就没出千。”
他在对面,都有点坐不住了。
“三儿啊,不用惯着他们。我跟你说,我这帮老哥们可赢我不少了,你就给我收拾他们,快点啊!”
那意思就是让赵三赶紧出千呢,还抱怨道:“都几点了,一会儿要是有人张罗去吃饭,这局一散,可就没机会了!”
赵三看了看他,意思是知道了。
你想啊,老千就跟小偷似的,让他干坐着玩,不出点手段,他浑身不得劲儿,就像俗话说的“贼不走空”、顺手牵羊一个道理。
赵三刚开始在这儿玩的时候,还能克制呢,可这边刘宏杰这么一催,再加上自己的手也有点痒痒了。
这不,都玩了一个来小时了,一把千都没出,现在本能地就想把手段使出来了。
嘿,你还别说,他这一使出千的手段,那可真是好使。
这不,从赵三开始出千后的一个小时里,赵三使了几把手段后,很快就赢回三万了,那速度可快了,一把就赢回一万多呢。
刘宏杰一瞅,乐了:“三儿,就这么干,操!还差四万呢,大哥,继续整啊!”
赵三心里却想:“这压力可不小啊,可这帮家伙都是当官的,我可不能瞎搞,万一出了事,他们回头收拾我可咋办?”
三哥对人的心理可了解了,他就寻思着:“我得挑个软柿子捏。”
赵三就在那儿打量,看看谁看起来好对付。
嘿,还真有一个!
有个家伙,赵三进来之后,别人基本没咋输,就他一个人输得惨。
这哥们儿胖嘟嘟的,看起来挺和善,整天乐呵呵的,用东北话说,就是长得憨厚。
不过呢,在赵三来之前,他可是赢了一万五六呢,赵三进来后,他不但把赢的钱都输回去了,还倒输了两万来块,这大哥心里可就不得劲儿了。
这大哥姓杨,叫杨志刚。
这杨志刚心里对赵三那是有火,暗暗骂道:“你这混蛋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本来赢着钱呢,他一来,我可倒好,输得一塌糊涂。”
耍钱的人都明白,有时候麻将桌上换个人,就像开了挂似的,一个劲儿地赢。
刚开牌的时候手气好得很,结果换个人上来,自己输了,这心里肯定不得劲儿,这是人的正常心理。
他瞅着赵三就来气,可又不好意思说啥。
为啥呢?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彼此关系都不错,都认识。
这是刘宏杰找来的人,要是他说了难听的话,别人会觉得他输不起,那多丢人啊。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可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赵三身上瞟,眼神里满是厌恶。
赵三呢,眯着小眼睛在那打量,心里想着:“我得挑个软柿子捏,就像摘柿子专挑软乎的老太太那样。”
他瞅着杨志刚,觉得这哥们儿看起来挺憨厚。毕竟这屋里都是警察,有的刑警那面相看起来就凶,可这杨志刚看着面善。
赵三就寻思:“我就搞他了,把剩下那四万赢到手我就撤。”
他觉得自己是老千,能控制牌局,想赢谁还不简单?可他不知道,这次他可看走眼了,这屋里就数杨志刚最难对付!
别看他长得憨厚,实际上是最硬的茬儿。
这不,三哥这次可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