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天天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很难不日久生情吧?
她甚至有些担心,万一等自己的一番事业完成了,到时候,会不会产生不舍得的心理?
晃了晃脑袋,沈妍提醒自己别想太多有的没的,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再说。
此时,头顶上传来华远洲冷硬的嗓音。
“如果你想,我们随时可以去办手续。”
如果你想,我们随时可以去办手续......
沈妍怔怔地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这句话如此轻飘飘地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显得自己像个小丑似的。
简直是多此一举,她该掌嘴!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该再说话,可她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屈的不行,遂微微抬起下巴,认真看着他。
可这时,华远洲又开口了。
他垂眸,对上她的双眼,“我知道,我这辈子大概率就是这样了。”
“我不想拖累你,等你什么时候想了,你就跟我说,我们就立即去办手续。”
不知为何,沈妍总觉得此刻的他,深沉中透着一股死气。
“华远洲,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不能相信自己呢?”
沈妍向来不是一个容易服输的人。
但如果连他都不相信自己,她很难坚持下去。
华远洲摇摇头,避开她的灼灼目光,“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
更何况,相信有什么用呢?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沈妍皱了皱眉,不想再继续这个丧丧的话题。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躺下吧,我要准备施针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把他腿上的水都擦掉了。
华远洲一言不发地躺了下来,想利用腰部的力量把下半身挪到床上来,但沈妍已经先帮他挪了一下,并顺手把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每次进行到这一步,华远洲都会非常别扭地把被子扯过来盖住某个地方。
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沈妍轻笑了一下,转身过去拿针具。
然后开始熟门熟路地往他腿上的各个地方扎针。
不出几分钟的功夫,他的腿上就满是针头了。
华远洲扫了一眼自己的大腿,不自在地咳咳一声,道:“……就非得脱裤子吗?”
他怎么觉得不用脱也行?
沈妍狡黠一笑,“那当然,不脱裤子不方便!”
门外,刚好过来准备敲门的华母一不小心听见了里头二人的对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立即走开了。
这两人,才这个时间点就……
沈妍和华远洲浑然不知华母来过。
过了几分钟过后,沈妍着重刺激了几下关键穴位,而后开始慢慢把针拔出来。
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时候,华远洲明显松了口气。
“咋了,很痛苦吗?”沈妍边给针具抹上酒精消毒,边问道。
她今天刻意把针扎的深了一些,着重刺激了主要穴位。
若是针对头部的针灸,可就需要扎的浅一些。
若是四肢,可以适当深一些。
华远洲身材高大,四肢壮硕发达,适当扎的深一些,加重刺激,反而对他的恢复有利。
华远洲舒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吐出两个字,“还好。”
沈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能不能别这么惜字如金?疼就疼,不疼就不疼,还好是个什么意思?”
她就不明白了,和她多说几个字,会要了他的命是吗?
他是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讨厌她?!
华远洲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疼。”
“这才对嘛,整天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我听不懂!”
沈妍给针具消好毒,收拢进了针具盒里,然后坐到了床边。
华远洲还在疑惑之时,她便已经开始在他的伤腿上按摩起来。
“新加入的治疗手段。”
沈妍不用看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不等他开口问就先解答了。
华远洲没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她用熟练的手法在自己的腿上按摩着。
瞧见她认真地模样,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忽然崩掉了。
他突然间感觉松弛了下来。
“你的医术到底哪里学来的?”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很久前就问过的问题。
沈妍按摩的动作没停,抬眼看着他,满脸自豪道:“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自学的。”
华远洲却不信,世上真有这么厉害,无师自通的人?
疑惑地同时,又一次好奇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总觉得她完全和大家口中的那个沈妍不一样。
瞧见她脖子上空空的,他不禁想起那个曾被自己捡到过的玉坠。
“那个玉坠怎么从来不见你戴过?”他眯了眯眼,转移了话题。
提前那枚被自己拿去“当”掉了的玉坠,沈妍眼神闪过一丝躲闪。
华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当下皱起了眉心。
沈妍支支吾吾道,“那,那个坠子我找不到了。不知道放哪了!回头找到了再说吧!”
找不到了?
华远洲双眸沉了沉。
他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