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孙传庭两路夹击,很快逼近汉城。
没了皇太极的八旗军,如同失去了灵魂了一般。
北线战场,负责防守汉江的八旗军只有不到二万人,面对滚滚而来的明军,阿巴泰和汤古代战栗不己,却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袁崇焕留守义州,刘铤成了前线主帅,这位老将素以敢打硬仗着称。
他首先命令火炮营发动饱和轰击,尽行摧毁八旗军在汉江南岸的防御工事。
八旗军缺衣少食,斗志涣散,被四十门红夷大炮的打得抬不起头来。
刘铤在朝鲜征集了三百条船,随时准备强渡汉江。
泰昌四年的正月异常寒冷,汉江在一夜之间竟然结上了厚厚的冰。
刘铤抡起大刀砍了十几刀,也没能将厚冰砍破,几百个士兵同时在江面上猛蹦猛跳,也没能将冰面踏破。
杜松大喜过望,对刘铤说道:\"老刘,这是上天也看不过眼了,要亡了建奴,此时不过江更待何时?\"
刘铤放声大笑:\"谁说不是呢,打完这一仗,咱俩就该卸甲归田享几年清福了!\"
他果断下令大军打过江去。
明军如潮水般涌向结冰的汉江江面,马蹄声、脚步声震耳欲聋。
阿巴泰和汤古代本就心虚胆寒,看到明军如此气势汹汹地杀来,更是乱了阵脚。
罗一贯、赵率教一马当先,率领前锋部队率先踏上北岸,与八旗军短兵相接。
八旗军别说马匹、盔甲、箭矢严重不足,就连御寒的冬衣也没有,冰天雪地中,八旗兵衣衫单薄,有很多还赤着脚,士气之低落与当初攻陷抚顺清河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二万八旗兵主力竟被三四千明军先锋部队打得节节后退。
紧随罗一贯、赵率教之后,刘铤、杜松也率领主力部队猛冲了过来。
阿巴泰、汤古代挥舞着大刀,嘶声力竭督战。
但八旗兵军心己乱,根本不搭理阿巴泰和汤古代,只顾着四处逃窜。
刘铤见状大喝一声:“儿郎们,杀绝建奴就在今日!\"
明军将士备受鼓舞,奋勇杀敌。
混战之中,阿巴泰被罗一贯一枪刺于马下,汤古代也被赵率教生擒。
八旗军群龙无首,胡乱抵抗一阵子之后,纷纷缴械投降。
杜松怂恿刘铤道:\"老刘,趁着袁蛮子不在这儿,屠了这伙建奴!\"
刘铤正有此意,命令罗一贯和赵率教将数千八旗兵骗到妙峰岭下,尽数屠了。
罗一贯、赵率教得令后,谎称天朝以仁义为本,不杀降卒,命八旗将佐带着他们的手下兵往妙峰岭下待命,等战事结束之后,放他们回建州种地。
因为袁崇焕先前曾释放八旗降卒,这些八旗将佐都信以为真。
当他们行至妙峰岭下时,罗一贯使了个眼色,明军士兵瞬间将八旗兵团团围住。
八旗兵手无寸铁,身后是悬崖绝壁。
当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妙时,明军士兵已经举起刀枪杀了过来。
一时间血光四溅,惨叫连连。
片刻之间,数千人便横尸妙峰岭下。
汉江己下,汉城北面已无险可守。
南线战场,莽古尔泰本就抵挡不住孙传庭和德川家光的凌厉攻势,听到汉江己失守的消息后,更加无心恋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逃回了汉城。
南北两路大军终于会合,将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候,袁崇焕也押着豪格和萨哈璘来到了前线。
代善和莽古尔泰手上只有一万多人,四面围城的明军有十七万之多,日军则有六万之多。
汉城仿南京城而建,是一座人口三十余万的大城,城墙长八里,宽六里,东西南北共有十二座门。
代善和莽古尔泰心里清楚得很,以八旗军的这点兵力,根本不够防守,两人都想投降,却谁也说不出口。
袁崇焕不想强攻,让豪格在城下喊话,劝代善投降。
豪格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照办。
他对着城头大喊:“二伯父,五伯父,如今大金大势已去,再战只是徒增伤亡,不如归降大明,还能保我族人性命。”
代善和莽古尔泰听着豪格的喊声,心中五味杂陈。
城头之上,八旗将士们听闻此言,也是各怀心事。
有人叫嚷着拼死一战,更多的人却是默不作声。
这时,代善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豪格,你枉为父汗的孙子,更令你的父亲蒙羞,你既然不能逃往海西,为什么不自行了断了。我大金勇士从来都是战死的,从不做人俘虏,更不会屈膝投降。”
莽古尔泰也附和道:“二哥说的对!豪格,你要是知道羞耻的话,就在马肥上撞死算了!\"
袁崇焕骑马上前几步,高声喊道:
“城里的八旗将士听着,天朝向来以仁义为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开城投降,本督保证绝不妄杀。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天朝只诛首恶,宽宥协从,若有八旗将士提代善人头来降,赏银十万两,提莽古尔泰人头来降,赏银八万两!\"
莽古尔泰闻言大怒,口中痛骂不止,弯弓搭箭射向袁崇焕,却没有射中。
刘铤哂笑道:\"袁爷菩萨心肠,奈何他们不领情,还是刀枪炮弹更好使。\"
袁崇焕目光冷峻地看向城头,朗声道:“既然尔等执意要战,那就莫怪本督不客气了。火炮营,预备!\"
孙元化早就跃跃欲试了,四十门红夷大炮炮口高高抬起。
袁崇焕高声命令:\"放炮!\"
四十门红夷大炮齐声怒吼,炮弹呼啸着飞向城头,瞬间炸得砖石飞溅。城垛后面的八旗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代善和莽古尔泰大惊失色,但仍强作镇定,高呼着让士兵们坚守,然而八旗兵们早已心生怯意,纷纷用怨毒的目光看向代善和莽古尔泰。
罗一贯狠狠踹了豪格一脚,骂道:\"你是死人吗?快给老子叫啊!\"
豪格扯着嗓子喊:“二伯父,五伯父,再抵抗只有死路一条,还是降了吧!”
莽古尔泰脸色铁青,怒喝道:“豪格,你这孬种,我宁愿战死,也绝不投降。”
孙传庭早就看不下去了,说道:\"元素兄,跟这群愚顽不化的蛮夷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攻城吧。\"
袁崇焕压低声音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要是城下只有你我二人,自然早就攻城了,这不是还有德川家光那厮等着摘桃子吗,岂能便宜了他去?\"
孙传庭会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