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敲门声响起,柳拂衣走到门口问道:“谁?”
“是我。”门外响起季夜澜的声音。
柳拂衣走上前打开房门,季夜澜身穿一套黑色丝绸睡衣,站在门外。
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他的身材顷长而挺拔,修长的双腿笔直地站立着,仿佛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那是一种清新而迷人的味道。头发还带着一丝湿气,随意地垂落在他的额头上,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
脸庞被灯光照亮,轮廓分明,线条硬朗。
“请进。”柳拂衣无视他身上散发出的魅力,淡淡地看了一眼,转身走进房间。
季夜澜走进房间,转身关上房门,跟着柳拂衣走了进去。
柳拂衣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身后支撑着上身,抬眼看着季夜澜,等着他开口。
季夜澜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双手靠在椅背上,“那个,大伯让我担任m国凯米地区分公司的总裁。”
柳拂衣听了嫣然一笑,“恭喜你。”
季夜澜见她笑了,心中没来由得一软,也笑道:“这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给了我那尊玉佛,我也不可能从黑爷手中救出季天明,也就不能和爷爷达成约定。”
“不用谢,这是你的运气,刚好那尊玉佛就在我手里,刚好它又是黑爷家的传家宝,刚好黑爷又在找它,所以,事情就这么巧。”柳拂衣慢悠悠地说着,根本不觉得自己帮了多大的忙,反而将功劳都算在他的运气上。
“不管怎么说,这事都要谢谢你,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可以满足你。”季夜澜真心实意地说道。
“我想要你交出季天明撞伤穆丹丹的犯罪证据,你会给我吗?”柳拂郁心中暗道,想到季天明当初撞了穆丹丹不顾而去,造成穆丹丹失去了抢救的最佳时间,这才送到医院几天之后伤重不治身亡,而季家非但不将肇事逃逸的季天明送到警察局,依法处置,反而让季夜澜出面消除他的一切犯罪证据,还找了个替罪羊顶罪,这种瞒天过海的行为和犯罪无异。
想到这里,柳拂衣支撑着身体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看着季夜澜的目光也冒出隐隐的怒火,但是她很快就压制住了,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季夜澜似乎察觉到了柳拂衣目光中的无名怒火,想要细看之际又很快消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没有多想。
“你不用谢我的,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因为你的堂兄越陷越深,你是个好人,也是个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家人道德绑架,埋没于此。”柳拂衣不紧不慢地说着,看着季夜澜。
这番话也是她的真心话,当初以为是季夜澜开车撞伤穆丹丹导致她死亡,她心里恨极了他,一心要找出证据揭发他,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嫁入季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了解了一些季夜澜的为人,知道了他在季家的处境,同时也察觉到了车祸似乎另有内情。
经过一番调查,她推测出季夜澜不是车祸的真凶,他之所以那么费力地消除证据,是为了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结合季天明近半年内的开车情况,很可能季夜澜保护的人就是他。
如今,只有让季夜澜跳出季家的束缚,让他不再受制于季家,不再帮助季天明,最后让季天明失去季家的庇佑,才能旧事重提,将他绳之以法。
季夜澜听着她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凝视了她一会儿,声音也不觉变得温柔:“谢谢你这么理解我,这么为我着想,这件事就当是我欠你的一个人情,以后什么时候需要我还,你尽管来拿。”
“你之前帮季天明做的那些事,可有想过要怎么弥补?”柳拂衣看出他目光中的真诚,不自觉开口试探询问。
“我,我现在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说声抱歉。”季夜澜看着她如一汪清水的眼眸,忽然觉得有些难以正视,不由得避开了。柳拂衣眼见于此,便不再多问。
季夜澜走后,她坐在床边思索了一会。
她拿出那尊玉佛帮助季夜澜救出季天明到底是对还是错呢?若是她不拿出来,季夜澜想必也会想出办法救人的吧,她交出玉佛,等于是季夜澜欠了她一个人情,先欠着吧,日后发生什么事,也好做交换。
房间里,殷离打量着插在花瓶里的康乃馨,喜不自胜。
季昭 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一束花吗?早知一束花就能让你这么高兴,我天天送你。”
“你懂什么,这是儿子送给我的,能和你送的一样吗?”殷离回怼了他一句。
“嘿,儿子送的和我送的有什么区别?”季昭不服气的反问。
“当然不一样,你不觉得儿子变了吗?”殷离坐在他旁边,眼睛望着花瓶中鲜艳的康乃馨。
“嗯......”季昭回忆里近期季夜澜的表现,确实有点不太一样,但是至于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你不觉得他变得对我们关心了很多了吗?昨天他出门前还问我最近睡得好不好。”殷离一边回忆一边说。
“以前他不也问过吗?”季昭不以为然。
“那不一样,他还给我买了药,我想这都是晓霞的功劳,包括这次买花,也是因为晓霞。”殷离猜测道。
季昭不说话了,有这可能,以前家里就只有殷离和季晚星的时候,可没见过他买花回家。
“哎,你说,夜澜对晓霞会不会是......”殷离又开始浮想联翩了。
“别想太多了,不就是一束花吗?能说明什么?以往夜澜不也送花给晓月?”季昭及时点醒殷离。
“但是晓月的时候是她闹着要夜澜买,现在晓霞不用说夜澜就主动买,这也是有区别的吧。”殷离不放弃自己的猜想。
“哦,好像有道理。”季昭心里嘀咕了一声。
一个月过去了。季天明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是,他的情绪却非常低落。
这天,他对着镜子,研究着镜子里的自己。黑小龙折辱他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顿时耻辱感如同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尊严,他的脸部渐渐扭曲,镜子里的人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越看越气,越想越烦,大喊一声,一拳将镜子打碎,拳头顿时鲜血淋漓。
管家老尤听到动静,跑进来一看,顿时苦不堪言,这个小祖宗又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就这么不省事呢。
他急忙拿着药箱要给季天明处理伤口,但是季天明却心烦意乱将他推到一边,堵气道:“不用!”
“大少,你任由血这样流着,老爷子看到了又会心疼的。”老尤苦口婆心劝道。
“他才不心疼我呢,他要真心疼我,就不会任由黑家的那个混蛋欺负我,也不帮我报仇。”季天明朝门房门口叫嚷着,摆明就是喊给季老爷子听的。
季老爷子走在走廊上,听到他的叫喊声,顿住脚步,手中的龙头拐杖支撑着身子,脸色变得凝重。
“老爷子,大少就是心情不好,胡言乱语的,你别往心里去。”常叔在一旁忙着解释。
老尤见季天明这样不知好歹,还口出狂言,担心他惹怒了老爷子,赶紧将他扶在椅子上坐好,从药箱里拿出消毒水,给他受伤的右手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