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看了看谨慎的巴清,道:“清姨,这个操作情况,你就不用理了吧,我只是想问你要几个可以管理的人,却不想,一说就说这么多!”
巴清娇嗔的白了一眼赢高:“清姨这不是关心你吗?人手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先说两个人吧,你新村的村长,我手下的原来一个掌柜,不想再奔波劳累了,我还正打算将他一家送回巴蜀,既然你这要人,那么让他们一家,都直接迁居到新村就好了,他的名字叫巴山,回来我直接让他们一家过来就好了,你安排好人员对接,让他熟悉一下情况。”
赢高大喜,道:“多谢清姨。”
“至于你说的翻新咸阳城的事,原来手下有一个队伍,就是主要负责建筑这一块儿的,这么些年,战争连连,他们也没了什么事做,就是跟着我跑跑商线了,大概三五天吧,他们这趟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直接让他们过来找你,负责叫莫离,到时候,建筑这一块,你可以让墨家的人和他具体的接触一下,研究这块他们不比墨家,但是建筑这块儿,清姨保证,他们只比墨家更强。”
赢高连连躬身道:“多谢清姨,这一下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接着,巴清又道:“至于你说的商队商量,你那个事情是不是由一个萧何负责的?等商队回来的时候,我会让人专门去找一下他,有事,你让他直接吩咐就好了;还有就是贩卖,这一块儿本来我都是让商队自动选择的,到时候,一并你让萧何直接和他们谈就行了。”
说到了这儿,巴清再次戏谑的白了一眼赢高道:“至于你说的问题,看看还有什么是清姨不知道,没能帮到你的?”
赢高无语的看了一眼巴清,再白了一眼阳滋道:“清姨,瞧您说的,这不是小三儿求父王让您过来就是给小三解决问题的,果然,清姨一来,什么事儿马上就不是事儿了,马上解决了。”
巴清闻言,神情陡然一正道:“既然小三你说了,清姨帮你解决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巴清呢,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你赢高,清姨也不能空着手来是吧?”
赢高顿时浑身一紧:“清姨您还有吩咐?”
“也没什么,我听大王说,你呢,最近也没什么收益,就连粮食,都是问你父王要的,清姨呢,什么也不多,就是钱多,我呢,准备拿个五万两黄金,支持你翻新咸阳城和建造不夜城,你看看够还是不够?”
赢高闻言,顿时骇的张大了嘴巴,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飞过。
好一阵之后,努着个嘴,忿忿的看着巴清。
巴清正以一种好笑的眼神,亦是盯着赢高。
赢高忿忿的道:“清姨就不怕这五万两黄金打了水漂?小三可是从未操作过如此项目。”
巴清好整以睱的瞟了一眼赢高:“既然你三公子能够为咸阳城,将一切赌上,清姨这区区五万两,做为与三公子的见面礼,有何不可?”
赢高恨不得直接趴上去,狠狠的咬上巴清一口,这亦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被挫折的如此严重,偏偏还是打着正当的旗号,让他无法拒绝,只得咬紧牙关,恨声道:“清姨,赢高实不敢当清姨如此厚礼,若不,您再少一点,稍微意思意思就好了?”
巴清戏谑的看着赢高,没有吱声,赢高亦是不敢再出一言,心底里只怪自己多嘴。
直至许久之后,巴清才缓缓的出了口气:“清姨决心已定,断无更改。”
赢高见状,只得无奈的道:“不知清姨黄金何时能到?”
巴清见状,亦是开颜一笑:“何需如此麻烦,咸阳城长安大街就有清姨的泉府,你随时可以安排人过去取走。”
(注:《周礼·地官·泉府》中记载:“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也就是说,泉府是办理赊贷业务的机构,不过并未完全成熟。)
赢高闻言,顿时惊讶道:“清姨也有自己的泉府,此事父王可知?”
巴清随口道:“在咸阳建立泉府,本就是大王的主意,大王曾言道,各国金钱五花八门,不能统一,需要一个专业机构界定,但是大秦又无法直接出面界定,所以,才要求吾成立这机构,日常呢,也有接一些典当抵押的勾当,但数量却是极少。”
赢高心里一动:“清姨,不知你这泉府,在整个大秦有多少间?还有,在其它四国,又有多少?”
巴清好奇的望了望赢高,见赢高并无异色,只是双眼紧紧的望着自己,无奈回道:“整个大秦,应该有十家左右,其它四国,全部加起来,应该在十五家左右,怎么,小三儿有何事?”
赢高顿时开心的道:“太好了!”
一声顿时骇的巴清皱起了眉头,“这是为何?”
“清姨,大秦必将一统中原,你信也是不信?”
“清姨从未曾怀疑过秦国将一统七国。”
“那么,清姨,新的文字统一推广,已经正在推行之中了,而金钱政策的改革,亦将是大秦一统七国的基本国策,你说对也是不对?”
“此事是必然之事,何来对与不对?”巴清奇怪的看着赢高。
“如果清姨注资这五万两黄金和所有的泉府,并且承诺将泉府开到大秦每一个城的话,那么我就可以做主,将大秦的泉府,给予巴蜀清姨十分之一成的股份?”
巴清茫然的望了望赢高道:“股份?这是什么东西?”
“清姨,我有两个选择给您,一是永远占有大秦商行的一成股份,还有就是您再以泉府驻入,做为日后大秦的金钱的发行机构,同时,亦是保管和存取机构,永远占有十分之一成的一半股份,亦即是二十份取其一,股份就是,持有分红的资格,但不参与运营和管理,当然,前期的泉府,在没有收归回大秦之前,还是您在管理?”
巴清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赢高看了看郑重思考的巴清,也是没有吱声,只有阳滋,一会看看巴清,一会看看赢高,兀自一头雾水。
良久之后,巴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小三,你可是真会给清姨带来麻烦,你可知道,清姨有多久不曾如此慎重的思考过了?”
赢高笑了笑道:“那说明,清姨对小三之事,已然知之甚深,才会慎重思考。”
巴清无奈的看了一眼赢高道:“小三可否容清姨思考两天?”
赢高深沉的一笑道:“清姨,您给我的见面礼可是没有让小三有片刻思考啊,赢高惶恐,不敢有片刻大意,如此行为,还是小三自行做主,最终,仍需父王点头,所以……”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巴清。
又是长久的一阵沉默之后,巴清这才神情凝重,银牙紧咬的道:“也罢,清姨就将所有泉府,尽数交与大秦便是。”
赢高眉头微皱道:“清姨,我心底里还是很希望您能够选择商行的一成股份的,毕竟,这也是十倍不是?”
巴清在做了决定之后,随即神情自若,同时亦是带着丝丝戏谑的道:“自吾与大王相识那刻起,即将巴蜀的命运和大秦绑在了一起,若你所说之事成,则巴蜀永远和大秦则绑在了一起,共生共亡,吾想,小三亦是因吾与大王之情,才提出了如此提议,亦可暂时完全不用理会此笔黄金之事,同时,又可为日后发行推广大秦金钱政策埋下伏笔,小三,清姨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七八岁的孩童,依或是千年老妖魔?”
赢高嘿嘿一笑,没有接过话题,而是深沉的道:“既然清姨决心已定,那么赢高亦只能无奈接受,既然如此,之后的金钱政策,我已经建议父王,由现在推行文字的周渤博士主篆,等有了决定之后,我再通知清姨?”
巴清神色微动的道:“好了,既然如此,清姨此行之事,已然尽数完成,清姨这就回去了,小三你要有事,可着巴山通知与我。”
赢高微笑着道:“清姨,小三至今还没未见过清姨尊容,不知清姨可否满足小三的好奇之心?”
巴清微微瞥了一眼赢高道:“下次吧,下次巴清,与大王一起确定金钱政策之时,你当着大王之面再说!”
赢高顿时脸色一垮道:“清姨说笑了。”
巴清长身而起,“既然如此,清姨此间之事已了,阳滋,你须耐心与你三弟学习,你这个三弟,能耐大着呢。”
说完,笑着抬腿就走,见状,阳滋急忙起身躬身相送。
而赢高只能无奈的躺在躺椅之上喊道:“清姨,小三有伤在身,不便起身相送,您多担待些!”
正欲走出院门的巴清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撞到门上,急忙一正身形,加快脚步,快步走了出去。
赢高心中顿时一阵腹诽,因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似他赢高赢了一筹,实际上,却已经输的体无完肤了,不禁感叹道:“怪不得是司马迁能够在《史记》中,用了69个字记载了的女人,强有真是离谱,做为一个后世的穿越者,此番对局,尚且不能胜利,可见此女确实一般。”
正自沉思间,阳滋走上前来,轻轻的摸了一下赢高的额头:“三弟没病啊,可是为何与清姨说话,如此令人不懂,莫非阳滋愚钝?”
赢高笑道:“二姐哪里话来,许是清姨见我伤重,诚意帮我,许了我些钱财,让我可以顺利开展咸阳城翻新之事。”说完,还一脸宠溺的看了看阳滋,心底里却是一阵温暖。
姐弟二人正闲话之间,墨染走了过来,躬身道:“公子,姜女姑娘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只是公子有客,墨染就让姜姑娘暂时先回了家,不知公子此刻是需要墨染叫来姜姑娘?”
赢高立即道:“如此甚好,即刻叫姜女过来吧。”
墨染躬身道:“诺!”
语落,躬身退去后,去叫姜女去了。
阳滋奇怪道:“三弟,这姜女是谁?”
赢高随口道:“是我月前,在咸阳城救下的一个姑娘,当时……”接着,就将咸阳城的事情告知了阳滋。
阳滋闻言银牙暗咬道:“一直曾有听闻赢疾如何,却不想此人如此下流,幸好三弟当日出现,否则还真不知道此事会发生如何结果?”
接着又开心的道:“幸好三弟也把这帮子纨绔子弟送去了训练场,让他们吃点苦也好。”
说到此处,又语气凄凉的道:“只是大哥,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何也要送去训练场呢?”
赢高看着勿自自言自语,不停的说着话的阳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阳滋这才注意到张大着嘴巴的赢高,好奇的道:“三弟为何又张如此之大的嘴巴?”
赢高这才合嘴巴:“二姐平时在宫里亦是如此习惯自言自语?”
“可不是如此,在宫中,平时没有一人陪我说话,除了偶尔去一下王后宫里或者二哥那里,还有人陪我聊聊天,其它时候,阳滋都没有人可以聊天说话呢。”
姐弟二人闲聊之时,院门外,姜女和墨染二人齐齐走了进来,抬眼一看赢高,姜女双眼立时一亮,急走两步,奔到赢高身前,微微一福道:“姜女见过公子。”
墨染见状无奈一笑,躬身一礼后,直接站在了赢高的躺椅旁边。
赢高微一摆手道:“免礼!”说完,用手一指旁边的阳滋道:“这位是阳滋公主,我二姐。”
姜女闻声抬头,这才看到赢高旁边站着一个玉雕般的女子,顿时心情骤然失落,接着闻听到赢高介绍,脸上神情顿然喜笑颜开的道:“莫非是阳滋公主?”接着万福道:“民女姜女,见过阳滋公主。”
阳滋亦是首次见到姜女,却是突然见得如此美丽的可人儿,嘴里不禁埋怨道:“三弟可也是真会救人儿,救了一个如此的可人儿。”
接着对着姜女微一摆手道:“免礼!”
随即起身拉着姜女的手,热情的道:“姜女妹妹,你来告诉于我,三弟可有欺负于你?若是三弟欺负于你,你可直接来与我说,我与你出气。”
姜女赶紧摇头,一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袖,躲着阳滋公主,一边连声的轻声道:“公主,公子从不曾欺负于我,公主千万莫要误会!”一边不停的闪躲着。
赢高好笑的看着突然间就如此熟悉姿态的阳滋公主,顿觉好笑,随即轻声道:“二姐,莫要吓着了姜女姑娘,你还是赶紧坐下吧。”
一边又对着姜女道:“姜女姑娘,我二姐只因一直在宫中,从未外出过,骤见同等美丽之人,心中感到亲切,你莫被她的姿态吓到,她只是亲切好奇罢了。
阳滋闻言,亦是忿忿的扭身回去,坐在了座位之上。
姜女亦停住了闪躲的身形,急忙对着阳滋万福道:“姜女不知公主好意,惹公主不快,还望公主恕罪。”
阳滋勿自生气,乍见姜女如此知礼,顿时心里大为高兴:“姜女妹妹不需多礼,此处亦无外人,你我二人姐妹相称便是,我告诉你,我宫里妹妹……”接着,便话音再也停不下来,一张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姜女脸露苦笑的望了望赢高。
赢高无奈一笑,只得打断道:“好了,二姐,你初次与人家姜女见面,切莫惊吓着了人家。”
阳滋这才吐了吐舌头,小心的道:“妹妹,你不会被姐姐吓到吧?”说完,还不禁的脸色一红。
姜女无奈只得万福道:“民女不敢,只是公主太过亲切,姜女不适所致,还望公主勿怪。”
赢高见过二女不停的礼来礼去,亦是不禁的道:“好了,姜女不用多礼了,方才二姐也说了,此处亦无外人,大家可以随意着些。”
接着,瞄了一眼各种不适的二人:“二姐,纺织厂里,最近一直都是姜女在负责打理,让你过来,只是希望借着公主的声望,可以号召一些人放下成见,去纺织厂里上班,姜女,你可以将纺织厂里的月钱,提高到与高陵其它厂里一样,月钱五钱,同时,有小孩或者婴儿需要喂养的话,可以在厂里找一集中之中,由专人看护,尽量的多招一些女工,以快速让纺织厂里形成规模。”
姜女犹豫了一下道:“诺!可是公子,仍旧还是有一些人,不愿意让人女人出来,姜女亦是不解其意。”
赢高微一沉吟,“这两天,新村村长巴山就会到来,到时,你可将此问题与他商讨,看看有无更好的解决之法。”
姜女应道:“诺!”
“那我二姐就交给你了,姜女,你可莫要委屈我这二姐,她可是第一次出宫,回来,莫要让父王再因此处罚于我。”
姜女连忙万福道:“民女不敢,公子尽可放心。”
赢高无奈的道:“玩笑而已,姜女不必如此认真,二姐交于你手,我亦放心,你可先教会于她,如何纺织,再慢慢的告诉她如何慢慢的管理,二姐亦是聪明的紧,只是一直待在宫中,无人陪伴罢了,故此,才显得如此之状。”
姜女闻言,不由得心里一滞,道:“怪不得公主这般模样,公主还真的是……”
赢高即时打断道:“姜女慎言,我二姐只是不谙世事,实则聪明的紧,你可千万莫要怠慢了她。”
姜女闻言,顿时神情郑重的道:“公子放心,民女一定侍候好公主。”
赢高无奈的继续道:“公主不需要你侍候,只需平等对待便可,我想二姐亦不是到纺织厂里做威做福的,你等只需平等对待便了,但是,有的一些事情,你需要与我二姐分析明白,人心险恶,别让她被有心之人蒙骗。”
姜女怜悯的看了一眼阳滋,应道:“公子放心。”
赢高亦是转头望向阳滋道:“二姐,如若无事,你便与姜女同去吧,切记,一切听从姜女之意,如若有事,可随时命人前来唤我。”
阳滋委屈的道:“三弟这就让二姐过去了?我才刚到这里一会呢!”
赢高宠溺的看了看阳滋道:“二姐,纺织厂就在这旁边不远,你完成工作之后,可与姜女一同回来,这将军府亦是你家,你可随时回来。”
接着又对姜女道:“如若无事,你便与二姐同去吧,切记,安排好二姐!”说完,深深的望了一眼姜女。
被赢高一眼望的浑身俱软的姜女,仿似有些魂不守舍的道:“诺……”
长长的拉了极长鼻音之后,脸色一红,急忙伸手一拉阳滋,二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四出院。
看着逃也似的离开的二女,赢高不禁一脑门汗,勿自奇怪,为何二女突然之间好像达成一致一样,如此和谐的,一起逃也似的离开自己。
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却也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