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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某一天,佩妮来访。

“昨天詹姆·波特来了,和莉莉一起。”

“哦。”

回答像一声轻叹,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

“他们毕业后要结婚了。”

佩妮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悲伤。

那天伦敦罕见地阳光明媚,即便在肮脏的英国小巷,嫩绿的树叶也给这个季节带来了生机盎然的色彩。

但房间里的气氛却是阴沉的,主要是由于佩妮的情绪。

“是吗。”

对方再次简短地回应。

他低头看着羊皮纸,墨黑色的发丝垂在脸颊旁,随后他把头发别到了耳后。

那张羊皮纸是魔法部寄来的,写着批准他的营业执照申请。

斯内普仔细阅读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注意事项和规定,并在需要的地方签了名。

“比我想象中还要讨厌,詹姆·波特,虽然表现得很和气,但总是显得轻浮、自信过头,仿佛世界都围着他转。”

“那是当然。”

回应依旧简短、冷淡。

“西弗,莉莉要嫁给他,这让你感到震惊吗?我觉得很震惊,感觉莉莉离我越来越远了。”

斯内普仅仅抬眼看了她一瞬,眯了眯眼睛,随后又继续看向手中的羊皮纸。

房间里只有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佩妮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终于放下了笔,直视着她。

“也许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不过,现在这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选择波特做伴侣,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好决定,但如果那是莉莉自己想要的,那也无可奈何,一个已经从她生命中消失得连影子都不剩的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除非你希望我去阻止莉莉。”

佩妮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会说那样的话的,这是莉莉的人生,不过,为什么偏偏是那样的男人?虽然莉莉以前跟我提过,但他从没给我们寄过一张卡片,第一次见面就直接谈婚论嫁?我们连他作为莉莉的男朋友还没接受呢,这也太失礼了吧,完全不懂事情的先后顺序。”

佩妮一开始说得很平静,但随着回忆,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眼睛开始微微上挑,语气也变得粗暴起来。

“简直太无礼了,他毫不客气地打量我们,还问我们到底是不是双胞胎!我当然和莉莉一点都不像,但也不该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我!你能相信吗,西弗?他说‘很高兴见到你们’的时候,还把我们家的树篱变成了奇怪的形状!虽然我马上让他改回去了,但如果有人看到了会怎么办?他还一直在炫耀自己会什么、有什么东西,不断地说‘你们是麻瓜,可我并不在乎’,虽然语气平易近人,但很明显他内心看不起我们!”

斯内普用冷淡而忧郁的声音说道:

“……曾经,布莱克他们说,詹姆·波特是一个自信满满、正义感强烈、不畏惧黑魔王、勇敢有领导力、理解麻瓜和麻瓜出身者,还懂幽默的有趣男人。”

佩妮气愤地说道:

“换个意思就是,他傲慢、自以为是、强势,只因为你懂黑魔法,就认定你是恶人,像对待虫子一样对待你,仅仅因为我们不会魔法,就把我们看作低等生物,为了取乐,他不惜践踏别人,如果真是这样,纯血巫师真的都是些最恶劣的存在。”

说完后那股愤怒很快消散,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寂寞,甚至眼中泛起了泪光。

“莉莉已经不再质疑这样的想法了,她以前还会担心你,现在仅仅因为一句无聊的称呼,就认定你是坏人,然后好像完全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她不再是我们这边的人了,我明明还认得莉莉,但有时却觉得她变得陌生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

斯内普举起了拿着羽毛笔的右手,发现手指沾满了墨水,便放下右手,改用左手轻轻抚摸佩妮的脸颊,顺便拂过她的头发。

他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道:

“不过,佩妮,如果这能让莉莉感到幸福,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默默注视,并为她的幸福祈祷。”

“即便那意味着她将一直误解你?”

“即便她误解我到死,如果她自己觉得幸福,我也无所谓,至于波特的憎恶,反正我们是彼此憎恨,死也不愿意和他和解,我打算永远不再和他们见面,这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而且……”

“而且什么?”

“现在有一个真正理解我的人在我身边,那让我感到很幸福。”

看着脸上泛起微红、露出笑容的斯内普,佩妮的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我……我也是,西弗,莉莉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但你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我身边,而且会一直在这里,哦,还有,莉莉是我唯一的妹妹,不管我多么不喜欢她的对象,只要她喜欢,我也只能祝福她的幸福。”

“是啊,虽然波特是个霸凌者,但他对家人很好,他肯定会珍视莉莉一辈子的。”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点了点头。

尽管他们对莉莉的婚姻充满不满,但佩妮还是认同,婚礼本身应该得到祝福。

“顺便说一下……听说婚礼会在魔法界和麻瓜界各办一场,西弗,你两场都不会去吧?”

“嗯,我本来也不会被邀请,不过我和他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少送个花束和祝福的纸条吧,至于用猫头鹰寄过去,还是托卢平带过去,我还在考虑。”

“用猫头鹰吧?要是卢平被问东问西,或者被怀疑就太可怜了,而且猫头鹰本来就会有很多,你的信也会混在其中,不容易被注意。”

“你说得对,不过,我也有点想看看莉莉穿婚纱的样子,还有波特那滑稽的模样,能拍些照片带回来吗?”

“……不会动的那种?”

“当然,要‘普通的’照片,我看到波特的脸就恶心,更别提它还在那儿动来动去,那就太烦人了。”

斯内普一本正经地说完,佩妮忍不住笑了出来。

“确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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