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离开家的雷古勒斯和瓦尔贝娜并没有去隔壁的斯内普家,而是并肩走在街道上聊天。
“这次会顺利吗?”
“没问题的。莱姆斯无法抵挡那家店的巧克力,而他也绝不会想到我会在普通日子特意买来。”
雷古勒斯想到莱姆斯看到他最爱的巧克力时雀跃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希望唐克斯不要紧张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要这次让莱姆斯叔叔对她更在意一些,那就成功了。”
“不过,真要发展成交往,还是得有人帮他一把。”
“这就是雷古勒斯该努力的地方了。”
瓦尔贝娜仰望着雷古勒斯的脸。尽管这些年他们的身高差缩小了很多,但他依然比她高出一大截。与雷古勒斯走路时,瓦尔贝娜并不是用完好的右手去牵他的手,而是握着他左臂的衣袖。这是斯内普家孩子们从小养成的习惯。
他们一边聊着唐克斯单恋的进展,一边讨论着今年该选什么课程,最后来到了公园。哈利和达利正在那里等着他们。由于有通知称未成年者无需接受审问,而雷古勒斯因为身为被告也不能留在审问场,他们约好四人一起吃晚饭。
“本来我还想感受一下像约会的氛围呢。真想和雷古勒斯单独去。”瓦尔贝娜半开玩笑地嘟起嘴,语气并非完全玩笑。
雷古勒斯苦笑道:“那周六我们两人一起出去吧。”
“真的吗?说定了哦。”
“喂,瓦尔贝娜单独行动也太狡猾了。作战会议难道不该有我们?”
达利似懂非懂地抗议道,哈利轻轻用肘推了推达利的腰,在他耳边低语:“达利,稍微懂点事吧。”
“懂什么?”
达利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哈利只能无奈地垂下肩膀。(看来没救了。)虽然是双胞胎,但不知是因为性别差异,还是共学与男校的缘故,达利和瓦尔贝娜在情感成熟度上的差距非常大。然而,哈利也不好意思直白地解释,这样仿佛在背后说瓦尔贝娜的坏话,于是随便敷衍过去。
四人在附近的餐馆吃完晚饭,两小时后各自回了家。雷古勒斯回到家时,莱姆斯还没回来,但半小时后他也回来了,时间差并不大。
“欢迎回家,莱姆斯。和尼法朵拉的约会如何?”
“约会什么的……不过是一起吃了顿晚饭而已,还没到那种地步。”
“可你说‘还没’就意味着,未来有可能变成那种关系吧。你可不仅仅在凤凰社的任务中才见她哦。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想她的?”
“嗯……就是这个啊。”莱姆斯困惑地揉了揉前额的头发。
“她是个好女孩。如果非要问喜不喜欢,那肯定是喜欢的。开朗又活泼,还很可爱……说实话,像我这样的大叔能被她喜欢,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可是……”
“可是,什么呢?”
“你知道的,雷古勒斯。那个‘轻飘飘的小问题’,其实根本不轻,甚至是最严重的问题。”
雷古勒斯端着两杯饮料——一杯可可,一杯红茶——走出厨房,递给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莱姆斯。
“脱狼药的效果逐年提升。只要你按时服用,生活根本不会受到影响。而且,狼人症不会遗传,这点也早已被证明了。剩下的就看你和尼法朵拉的决心,但我相信她不会介意的。她一定会把这当作每个人独特的个性来接受,就像当年西弗勒斯和我一样。当然,多少会有点吃惊啦。”
“吃惊肯定是会的。到时候她大概会慌慌张张地喊:‘天哪,雷古勒斯和狼人同住,会不会被咬啊!’然后吓坏了吧?就像你当初那样。”
莱姆斯笑着模仿起当年雷古勒斯得知他是狼人时的反应,语气里虽有调侃之意,却没有自嘲。雷古勒斯也笑着点头:“没错,像我当初一样。”
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会儿。雷古勒斯先止住了笑,抿了一口红茶润了润喉咙。
“莱姆斯,我们一起生活已经多少年了?”
莱姆斯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算了起来:“在哈利出生前就住在一起了……十六,哦不,是十七年?哇,竟然已经这么久了!仔细想想,比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呢。”
“对啊,我十七岁搬过来,已经和你们一起度过了人生的一半了。莱姆斯,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不仅是我学长,我还把你当做亲如兄长的家人。我希望你也这么想。”
“当然,雷古勒斯。”
“所以,若能真正成为亲戚,我会更开心的。”
“啊?”
“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尼法朵拉的感情。”
雷古勒斯面带柔和笑容,而莱姆斯则露出了为难又带着几分苦笑的表情。
“我也希望能回应她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我这副身体。她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年纪相仿、没有复杂问题的男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我,但她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莱姆斯的话听起来像在找借口,被雷古勒斯愤怒地打断了。
“和谁交往这种事,不是别人能替你决定的,莱姆斯。当然,接受或拒绝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仅仅因为无法弥合的年龄差就断然拒绝,那就是对她真挚情感的侮辱。她不是小孩子,她是个能为自己的决定和行动负责的成年人。出生年份不过差了区区十二年,这又能算什么?我和我的对象可是相差二十岁呢。”
“什么?雷古勒斯,你刚刚说了什么……?”
莱姆斯被那个“二十岁”的数字惊得愣住,露出疑惑的表情,想再问清楚,但雷古勒斯不予理会。他一口气喝完已经变凉的红茶,告诉莱姆斯自己明天还有工作,便先去休息了,离开了餐厅。
莱姆斯因为雷古勒斯那句“相差二十岁”的震撼发言,思绪短暂地停滞了。第二天,雷古勒斯表现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而莱姆斯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最终两人直到冬天才重新提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