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夜幕降临,点点昏黄的烛火透过窗棂,晕进了浓黑的夜色中。
城郊的一座私宅里,李映设宴邀请了一大群学子,桌案上摆满了香醇的美酒和鲜美的佳肴,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李映坐在主位上,微笑着看着这群年轻的面孔,这些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人。她们来自小富之家,出得起钱。
李映举起酒杯,向这群学子示意,她说:“今晚,我们不谈功名利禄,只谈志向抱负。”
众人酒酣耳热,有人击筑而歌,慷慨激昂。
宅子外面,有人悄悄接近。
话说殿下查到的这个位置,可真够偏僻的。谭娟带路,出了西城门走了五里地,才看到这么个宅子。
门房一见到来人,十分惊讶,“二小姐?”
李弦身边的巡办快步走上前,直接一个手刀,把门房敲晕倒在地。
李弦看着顾泽之,“我就不进去了。”
李弦等在外围,带着人把西郊私宅围了起来。
顾泽之带着巡办踢门而入,冷冷地看着满屋子乱跑的人,然后对着惊疑不定的李映说道:“李大人,你意图卖官鬻爵,结党营私,该当何罪?”
屋内的人们惊慌失措,有的想要逃跑,有的想要反抗,但都被衙门的巡办制服。
此时,李弦带着卫戍军的人马在外面围了一个圈,手握弓箭,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听着里面的动静。
有人回过神来,大声道,“这就是个圈套!”
顾泽之冷冷地看着李映,看她作何回答,“李大人,你做了什么,学子说你给她们下套呢。”
李映此时面色苍白,但仍然强装镇定,说道:“没有,本官只是想请各位学子来家中做客。大家只是喝了几杯酒,聊了几句天而已。顾使就这样闯入民宅,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顾泽之冷笑一声,“过分?如果你们没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又怎么会来?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怒喝传来,“放开我!我要和你理论!”众人一看,原来是那些被抓起来的人中的一位。
被抓的学子大声说道:“你们不要以为人多就可以胡作非为。你们这样私闯民宅,就是违背云国律,我要去内史府见官!”
顾泽之闻言冷笑一声,“好啊,这就带你去见官,官就在外面等着,咱们看看,到底是谁有理!”
说完,他一挥手,一群人便押着所有人向外面走去。
闹得凶的人见到内史令就在外面,顿时没了嚣张气焰。
李映一见到李弦,气得发抖,怒火中烧。她指着李弦的鼻子,大声喝道:“你这个不肖女,竟敢背叛家族!好啊,我说你们怎么会知道地点,原来是你!我妹妹教的好女儿,你了不起,你大义灭亲!拿着我李家的前程,当你的踏脚石?!”
她是为了保住李家的前程,才要和大殿下和顾监察使合作。
李弦垂下了眼,道:“下官只是如实查案罢了,大司徒是否违背了云国律,留到陛下跟前说。”
李映恶狠狠地瞪了李弦一眼。
顾泽之和李弦押送大司徒回内史府衙门,等天一亮就带李映进宫,让陛下发落。
过了不久,天亮了。
顾泽之派人,把抓起来的年轻学子扭送回了太学。
顾修之接收了这群人,大致扫了一眼,都很面生,估计是前两年从太学毕业的学生。
顾修之的神情十分严肃,问道:“你们可知错?”
一个人义愤填膺道:“呸,大司徒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钱收了,事不给办,回头还倒打一耙,把我们全给卖了。”
“你们不存了趋炎附势、用钱开路的心思,不去向朝廷命官行贿,别人能坑到你?你在选择投机取巧的时候,就该想到人财两空的后果,怪不了别人。”
顾修之骂完,转向太学的学生问,“太学里,都有谁去过李府?自己站出来。”
“不自己站出来,让监察使查到的人,直接退学。”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站了出来,道,“院正,我去了李府,在门口等了一整天。”
剩下的六人也都迈出了一步,走上前来。
其中一个矮个儿学子道,“是啊,门房要钱才能进,我们一穷二白,身上掏不出两个子儿,就只能坐在门口台阶上傻等。”
“就是,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顾修之脸色一沉,“心性不定。你们,去打扫茅房去,一个月!”
顾修之喝道,“还不快去!”
七个人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剩下的学子交头接耳,嘀嘀咕咕,“院正也太严厉了。”
顾修之拄着竹棍,“现在,你们写一篇策论,如何肃清吏治,如何强大云国,给你们两个时辰。
不许议论,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偷偷翻书,写成什么样,就交什么样的。
敢拿以前的文章来糊弄我,像那七个人一样,取消资格。”
两个时辰后,顾修之把答卷收了上来,结合平时的课业表现,反复斟酌,拟定了优秀学子的人选,准备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