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就是想要我们死在这暗无天日的西岭!”
杨二趁着工头抽打间隙,喘着粗气对身旁的工友们说道,“你们看看,我们每天累死累活,得到的是什么?
是饥饿、寒冷和无尽的打骂!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杀了他们!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逃出去,才能活下去!”杨二双眼通红,布满血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合着脸上的尘土与血水,他的声音因愤怒和疼痛而变得沙哑,在这寂静的角落中回荡,激起周围人心中的怒火。
“杨大哥说得对!”旁边一个身形瘦弱但眼神中透着坚毅的年轻人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与其在这里饿死冻死,像条狗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不如拼上一拼!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活路!”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工头手中那根粗长且冰冷的铁鞭如毒蛇出洞般迅猛地甩了过来,“反了你了!想造反是吧?老子先打死你!”
铁鞭抽在了杨二和年轻人的身上,瞬间绽裂了他们破旧不堪的衣衫,皮开肉绽之处鲜血汩汩涌出,顺着身体缓缓流淌,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滴落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杨二紧咬着牙关,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混合着血水模糊了双眼,但那眼中的不屈之光却愈发浓烈。
年轻人的身体因疼痛而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捂住伤口,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渗出,可他仍倔强地挺直脊梁,怒视着工头,嘴里发出隐忍的闷哼。
一直隐忍不发的工友们看到杨二的惨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点,他们的双眼瞬间写满了仇恨。
“不能再这样任人宰割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这声音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爆了众人压抑已久的情绪。其他工友们一拥而上,他们的动作带着决然与无畏,脚下的土地扬起阵阵尘土。
大家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上前去,将工头团团围住,以人数的优势瞬间压倒了他。
一个年轻力壮的工友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工头手中还沾着他们鲜血的鞭子。
随后,几个人死死地按住工头挣扎的身体,那名工友双手将鞭子绕在了工头的脖子上。
工头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叫骂着,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众人愤怒的喘息声和激昂的情绪之中。
随着工友们逐渐加大手上的力气,鞭子越勒越紧,工头的脸色由涨红变为青紫,他的双腿无力地蹬踹着,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却再也无法摆脱这致命的束缚。
不一会儿,工头的挣扎渐渐停止,身体也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这个倒霉的工头,叫丁三。
鸣枭山这鬼地方,天总是阴沉沉的,狂风“呼呼”地在耳边呼啸,吹得人心里烦躁不已。
丁三站在这满是泥泞与碎石的工地上,手中紧握着那根铁鞭,看着眼前这群家伙,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鸣枭山这些人,都是犯了事的囚犯,不服管。
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可那眼神却透着股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怨恨劲儿,好像他是他们的仇人似的。
他丁三,也只是个打工的。
他的工作,就是管理这群挖矿的囚犯。听到有人想反抗,丁三挥起鞭子“啪、啪”地狠狠教训他们。
可突然,他们就像一群被激怒后发疯的野狼一般,毫无征兆地朝丁三扑了过来。
刹那间,丁三只觉得头皮发麻,心猛地一沉。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他们就已经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团团围住。
四周扬起的尘土“簌簌”地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他们身上的汗臭和愤怒的气息,让他几乎窒息。
丁三的身体被好几双粗糙、有力的手死死地按住,那些手就像钳子一样,让他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挣扎,双脚在泥泞中“哗啦、哗啦”地胡乱蹬踹,溅起一片片污浊的泥水。
就在这时,丁三惊恐地看到一个小子以极快的速度抢走了他手中的鞭子。
紧接着,那根原本在他手中象征着权威的鞭子,此刻却冰冷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丁三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些模糊又熟悉的面孔,想要大声呼救,可喉咙被紧紧勒住,只能发出“呃、呃”的微弱、含糊不清的声音,瞬间就被这狂风给吹散了。
丁三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双手在空中“呼呼”地疯狂挥舞,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指甲都在慌乱中抠进了泥土里,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随着脖子上的鞭子越勒越紧,丁三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在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流逝,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中“砰砰”地越来越微弱。
狂风依旧在耳边肆虐,可他却再也无力反抗。
最后,他的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工友们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工头已经被他们弄死了。
他们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复仇后的快感,也有对未来未知命运的担忧。
但此时,他们知道,为了活下去,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短暂的沉默后,杨二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兄弟们,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些天杀的工头和监工平日里把我们当牲口一样使唤,如今我们杀了他,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杨二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在这寂静的工地角落回荡,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可我们接下来该咋办?”一个工友问道。
“跑吧!”另一个工友提议道。
“这鸣枭山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我们能逃到哪里去?”一位年纪稍长的工友忧心忡忡地说道,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我听说翻过旁边的那座山,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山外的小镇,那里或许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年轻的小王突然开口,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可那条路崎岖难行,而且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有人提出了疑虑,人群中开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恐惧和不安在空气中蔓延。
“兄弟们,我们不能都逃跑。若全部走了,这矿场的恶行就会继续,还会有更多兄弟遭受苦难。”杨二的声音低沉。
工友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也有对杨二这番话的思索。
片刻后,小李站了出来,他年纪虽轻,但眼神中透着机灵劲儿,“杨大哥,我留下!我熟悉这工地的各个角落,也能和其他工友说上话,说不定能拉拢更多人一起反抗。”
杨二看着小李,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有你这话,我心里踏实多了。但这事儿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他们定不会轻饶。”
“杨大哥,我不怕!与其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折磨,不如拼一把。”小李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接着,又有几个年轻力壮、平日里就对工头的恶行敢怒不敢言的工友纷纷站了出来,表示愿意留下。
“大伙听好了,留下的兄弟要小心行事。先暗中和其他工友通气,告诉他们我们的计划,把受压迫的兄弟们团结起来。等时机成熟,咱们就给这些恶工头致命一击,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杨二环顾四周,神色凝重地叮嘱着。
“杨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们会小心的,你带着其他兄弟在外面也要保重,找到能帮助我们的人,早日回来救我们。”小李道。
众人默默点头,小李等工友转身,隐没在工棚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