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指向了一旁的铁盒子:
“所以这里面,都是你搏命换来的钱,是吗?”
“是。”陆可无点头,这几天他把所有的能赚到的钱全都悄悄给了沈悦予,甚至是不敢和她说。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默默对沈悦予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眼前少女看着陆可无,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对不起,我怕您担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会担心,还不告诉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沈悦予咬牙盯着他:“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星澜国带出来,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磨难。”
“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想让我为你做的事情都白干吗?”
面对少女的质问,陆可无嘴唇颤了颤,内心揪痛,他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没有这个意思,就该告诉我真相,而不是自己默默一个人承受!”
“你以为你把用搏命换到的这些钱给我,我就会原谅你吗?!”
沈悦予说着,对着他狠狠扬起了手。
陆可无已经有些熟悉沈悦予的动作了,他半点要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只抬起了脑袋,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料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到他的脸上。
脸上是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甚至是带着几分温柔。
陆可无很是诧异的睁开眼睛,见沈悦予已经蹲了下来,在他面前红了眼眶。
“你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会担心你的。”
少女的声音微微带着哽咽。
陆可无一见她哭,立刻什么都顾不得,他忙用袖子有些局促地擦着沈悦予的眼泪,嘴里不停道歉着。
“对不起主人,是我错了。”
“我不该瞒着你,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陆可无此刻心里七上八下,觉得沈悦予这样的反应,比打他几百下,让他跪几天都让他更难受。
他想要沈悦予好好的,不想看她难过,更不想看她为了自己哭。
他怎么值得。
见陆可无眼里满是愧疚,沈悦予看着他终究还是软了语气。
“我的确是该惩罚你。”
陆可无抬头看着沈悦予,他想,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都好。
“那我惩罚你明天与我一起去医生那里好好看看身体。”
沈悦予说到这里话语变得很是认真:“今天晚上太晚了,我先替你包扎。”
说着,沈悦予找出了绷带等物品来,放到了桌上:“把衣服再脱下去些。”
陆可无一怔,他似乎没有想到沈悦予的要求是这个,他受伤的位置本来就有些偏下,要是再往下脱……
陆可无一时站着没动。
“你不是说什么惩罚都可以答应我吗?”沈悦予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声:
“你不把衣服脱下去些,我怎么替你包扎?”
陆可无闻言,只能老实将衣服再脱下去了些,把伤口都露了出来。
近距离去看,几乎可以发现陆可无的肌肤白皙如玉,腰瘦肩宽,他的身材,比沈悦予想象的还要好看。
沈悦予很快将目光放到了那狰狞的伤口上面,她从一旁取出酒精给他消毒:
“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
说罢,她将酒精轻轻抹了上去。
酒精带来剧烈的刺痛感灼烧着伤口,陆可无疼得脖子上青筋凸起,额头渗出了冷汗,饶是极力控制住声音,他的喉咙里还是泄出了一些破碎沙哑的闷哼声。
沈悦予看着他这副模样也觉得心疼,快速给他处理了伤口包扎,这才觉得放心了些。
陆可无这伤口看起来有些吓人,但终究也只是些皮肉外伤,算不得太严重。
可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因为系统说的那一句陆可无目前命数低,所以她得将他保护好一点,再好一点。
斗兽场这种地方,沈悦予不会再让他去,免得遇到什么危险。
替陆可无包扎完毕后,沈悦予这才叮嘱了几句离开。
当天晚上,沈悦予睡得迷迷糊糊的,意外发现屋子里的小狐狸不见了。
“他又给跑哪里去了?”
沈悦予迷迷糊糊地说着,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喝了口水,立刻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这样想着,沈悦予索性出了房门,想要在院子里去找找小狐狸的身影。
但是院子里没有。
“他不会给跑了吧?”沈悦予想到这里,心头不禁有些惋惜。
于是她索性披上了一件外套,想要出院子里走走,顺便吹吹夜风。
她走出院子没多远,很快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密林里面忽然传来了类似于动物的打斗声。
“这是……什么动静?!”
沈悦予的心头立刻警铃大作,她从口袋里摸出江泽野送她的那把枪,往打斗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揭开茂密的丛林后,沈悦予也将眼前的画面给看了个清楚。
但见夜色下草丛里,正有一黑一白两只狐狸互相搏斗着,他们看起来打得很凶,撕扯间狐狸毛满天飞。
白色黑色的狐狸毛被混乱地撕扯了下来,战况显得尤其激烈。
“哎……你们……”
沈悦予很快认了出来,其中白色的那只小狐狸正是她养在身边的那只。
他平日里格外干净整洁的狐狸毛此刻显得格外凌乱,脖子上也铃铛也不翼而飞,此刻那双向来带着几分傲慢优雅的眼睛,却是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那只狐狸。
而他对面的那只狐狸也是状态不怎么好,不过他浑身的毛发是黑色,模样也是显得尤其漂亮,耳尖的颜色黑色中透着些鲜血一般的红色,一条狐尾正缓慢摇动着。
而那双眼底自然而然地看着蔑视威严的感觉。
沈悦予在看到他的时候,这只小狐狸也是看见了她。
他冷傲的眼睛在看清楚了沈悦予的模样后,微微一怔,眼底的锋芒收敛了一些。
沈悦予在看到这只狐狸的时候,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有些不适的感觉。
但她仔细看了这只黑色的小狐狸,发现他头顶并没有黑雾,他不是失控的雄性,而且也只有一条尾巴。
想到这里,沈悦予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立刻将枪对准了黑色小狐狸。
“请你立刻、马上、离开,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黑色小狐狸在看到沈悦予的枪对准了他之后,眼底闪过了一抹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