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坂凪赶到东京都中央病院时,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
大泽绘里子原本正在来回踱步,被御坂凪扯住这么一顿问,问得眼神发直,“等等,stop——!”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现在先别着急。\"大泽绘里子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缓过来后,问道:“木元没和你说清楚吗?”
“她说花形中弹了。”
“然后呢?”
“后面的我没听清。”
大泽绘里子解释道:“昨晚,花形熬夜排查监控,锁定了犯人最后消失的街角。他今早去那边询问,回警视厅的路上,有人在他身后开了一枪。没打中要害,送医及时,现在主要是把子弹取出来。”
御坂凪抓住话中的重点,“你们是走正规流程申请的监控吗?”
木元真实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她点了点头。
“这件事是警视厅里的内鬼在通风报信,但是他们并没有对花形下死手,说明是以震慑为主,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大泽绘里子眼里满是斗志,“花形受伤,说明他那个调查方向是对的,我已经让白鸟和片桐去那个街角了。通知御坂你过来,主要是磁盘的事。”
山村启辅擦了擦头上的汗,把赶去对策室拿到的东西交给御坂凪。
想到什么,大泽绘里子问道:“御坂,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有人在跟着你?”
御坂凪收好东西,摇了摇头,他反跟踪能力很好,一旦有不对,他自己肯定能察觉到。
“......事情进展到这里,已经是帮大忙了。”御坂凪低下头,“后续我自己来就行。”
‘啪’
大泽绘里子狠狠拍了一下御坂凪的脑袋,“你这个笨蛋一天天想着什么呢!我们都没有打退堂鼓,你怎么能先退缩!”
木元真实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笑着道:“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呢,只要出门配枪,不给他们可乘之机就行了。”
“可你们枪法都不好。”
木元真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正煽情呢,能不能别这么诚实啊,小御坂。”
御坂凪垂眸,因为必须要考虑最糟糕的可能性。
大泽绘里子乘机教育道;“所以我才说了,你们的枪法一定要多练!你们几个里面,只有白鸟和片桐的枪法还算不错。”
“那老大你也太苛刻了!”
御坂凪意识到什么,脸色煞白抬头看了一圈,“福山太太!”
对策室的人,除了白鸟和片桐前辈去调查了,其他的都在这里。
他转身开始跑,大泽绘里子瞬间明白御坂凪话里的意思,在后面追着喊道:“等等,我是开车过来的,我跟你一起过去!”
_
两人赶到公寓,从楼梯口出来,看见一片平和的走廊。御坂凪的脚步重新变得迟疑,这里看起来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他真的要去见福山太太吗?
‘咔哒’
“十分感谢您今天能来看我,他在忙的事情具体我不知道,东西我也已经交给正确的人了。”
“没事,这些日子就先别出——”
安室透站在门口对上御坂凪的眼神,话卡在了嘴里。
扎着低马尾的中年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精明干练的半长发女性,以及——
‘......不能给你看照片啦,令子看见就能明白的...’
身姿修长的青年没有看向她,只是身侧手攥紧衣摆,像是犯错的孩子,不敢面对家长。
福山令子眼神柔和下来。确实呢,外表看上去是个大人,却又有散不去的孩子气。
御坂凪没有说话,他迈步走向安室透。
路过女人,感受到视线,他脚步短暂停住,闭了闭眼,仍然没敢看过去。
“你跟我过来。”
他握住安室透的手腕,想把人拽去另一边。
“那个——?”
安室透冲福山令子笑了笑,“不好意思。”
他顺着青年的力道离开。
“我们是警察。”害怕女人误会什么,大泽绘里子上前掏出身上的证件,“我是警视厅的大泽,这是我的证件。刚才那个是我同僚,这里不太方便说话,我们进去聊吧。”
福山令子从两人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丈夫的身份,也明白自家与那两位公安的牵扯需要绝对保密。
她侧身打开房门,“请进吧。”
楼梯角。
御坂凪扫视了一眼,判断周围没有人后,松开了安室透的手腕。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盯着眼前的金发男人,皱眉问道。
安室透活动了一下被拽得生疼的手腕,抬眼反问道:“你又是因为什么过来的?”
眼前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陌生的眼神审视着他。
从来没有过的眼神。
即使以前因为怀疑这人是帕斯提斯,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做出一些不符合安室透这个人设的事情,这人也没有用这种神色看过他。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他比警视厅的那些刑警都更了解福山,他是知道御坂和福山之间所有羁绊的人。
说什么公安的案子,表理事官都已经下令停止调查了。
宁愿冒着被拒绝、被举报的风险去寻求对策室的帮助,也不愿意找他这个更适合调查的侦探。
平时撒娇得那么熟练,碰上正事时,这人简直比帕斯提斯还清醒、还绝情。
所以他这个身份,其实一直没有得到这人的认可,是吗?
降谷零低下头,垂下的金发遮挡住脸上的表情。
他没有再等御坂凪的回答,“......我来看看福山太太,确定她的安全。”
“你我不和她接触,就是在保证她的安全。”
“是吗?那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又是因为什么?”
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降谷零又变成了那个温柔和善的侦探,“看吧,我还是比你更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