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
佐藤美和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御坂凪,确定人没事后,率先问道:“萩原队长,友成前辈呢?”
“那边哦。”萩原研二往斜后方指了指。
女警点了点头,小跑过去。
松田阵平没有跟过去,“现在什么情况?”
御坂凪并没有看向几人,乌黑的眼睫低垂着,视线落在眼前鲜血干涸的外套上。
“片桐被送去医院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知道。”萩原研二顿了顿,看向松田阵平身边的两位陌生面孔,没有将犯人现在的情况说出来。
松田阵平扫了眼两人的衣服,遇到许久未见的同期时的那点激动,似乎都平息下去了。
他抬眼看向萩原研二,以为幼驯染是对这两人好奇,淡淡道:“这两位是御坂的朋友。……主要是这位中谷先生。”
萩原研二习惯性扬起社交微笑,“你好,我是萩原研二。”
“我叫中谷真也。”
听清楚男人的音色,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两秒。
萩原研二喉结滚动,眼神时不时瞥向青年,若无其事道:“今晚真的感谢中谷先生了,您真是一表人才。”
“客气了。”
御坂凪侧过身,看清楚两人。
并不是熟悉的两张脸。
所以,跟着波本一起来的是贝尔摩德。
“……怎么过来了呢?”
安室透将注意力从同期身上收回,温和笑着道:“帮忙还是要有始有终比较好,而且我也有点事想和你讲。”
比如他为什么以这副样子出现。
贝尔摩德眼神柔和下来,这人明显还记得她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青年嘴唇微微发抖,胸膛起伏间只能发出颤抖的喘息。
他强压下喉间的血腥气,没有再开口,迈步走向废弃工厂,徒留几人在身后。
没过多久,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清晰传来。
“回去吧,我能做好后续的工作。”
萩原研二眸光闪动,深深看了眼安室透,随后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我和你一起。”
松田阵平看着并排进入废弃工厂的两人,尖牙咬了咬舌。
他转身看向安室透,“这回看明白了吧,人没事。你们先待在这里,别乱走。”
说罢,他向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安室透空闲下来后,皱起眉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各个方面都充满着违和感。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贝尔摩德没有在乎松田阵平的话,转过身,黑发在风中扬起,心底杀意翻涌。
废弃工厂的地方很偏,周围都是警视厅的自己人。
贝尔摩德根本不需要开口套话,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完全能靠着只言片语,把刚才的情况拼凑出来。
她记住犯人那张脸,不声不响转身离开。
佐藤美和子安排好一切,看见安室透站在原地,问道:“中谷先生,加纳小姐人呢?”
安室透无奈道:“她感觉身体不舒服,所以先走了。”
一个转身的功夫,他就看丢了那女人。大概率是觉得乐子看够了,干等着无聊就走了。
-
走出科搜研,萩原研二道:“指纹匹配和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短信的修复明早才能出结果,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松田阵平挂断电话,走过来迎上两人,“手术已经做完了,只是麻药还没过去,人还没醒。”
“……我就不去了。”
松田阵平才不相信,他扯过御坂凪就往前走,直接了当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嘴里说着不去,可眼神里分明透露出想去,这人明显又在钻牛角尖。
萩原研二在后面看着,走过去扯住青年的另一只手,同松田阵平一起将人拉去了停车场。
虽说是两个人扯着,但这人的抗拒力度小得可怜。
三人来到医院。
片桐琢磨和木元真实还没有醒。
白鸟任三郎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头时不时点两下,看上去是累狠了。
御坂凪安静看着,没有将人叫醒。
他将从医院附近便利店买来的水果篮轻轻放在床尾,沉默着转身离开。
房门虚掩上,病房重回昏暗。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门外安静等着。
门彻底关上,没有任何声响。
萩原研二轻声开口:“去大泽警部那边吧,野立参事官还没回去。”
-
病房里还亮着。
御坂凪抬起了手,却迟迟不敢敲下。
萩原研二在一旁看着,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松田阵平倚靠着墙,打了个哈欠,眼里闪着泪花。如果不是昨晚补了个觉,他今晚这样高强度熬,马上就要心跳过速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能做到好几天不睡的。
交谈声传入耳内。
“……真看不出来,白鸟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毕竟和御坂一样都是职业组出来的精英嘛。”
“你小子,那一踢够可以啊!”
“那是!”
“如果不是要给御坂做榜样,我也想揍那家伙一顿,什么东西,居然敢拿针扎我!咳——咳——”
“真是你的性格,悠着点啊,别太激动了。当时房内不是有两个人吗?你怎么确定他的目标是你?”
“……还用说,福山太太给他开得门,他看清楚我的脸后才动手的!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看他没动手,还以为是什么快递员之类的,警惕心刚放下来他就偷袭我!”
“说明你还得练啊!大泽。”
“野立!你这家伙——”
萩原研二听着,眼角染上笑意,根本没有很沉重嘛。
他揉了揉青年的头发,凑到耳边,用气声说道:“没事的,大泽警部也没有怪你呀,她现在应该也很想见你的。”
“所以,打开门,去见见她吧。”
‘咔哒’
房门打开。
看清楚房间内这一幕时,萩原研二愣了愣,随后偏过头,半长发遮住表情,肩膀不断耸动。
女警仰躺在床上,用没打点滴的另一只手狠狠抓住参事官的下巴,平时极要面子的野立信次郎嘴直接撅起来了。
他没管自己的狼狈,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黑色记号笔在大泽绘里子脸上画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