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崴到了,没伤到骨头,但是筋可能抻着了。”荷花并未多言,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当他的视线落在荷花脚踝处的鲜明红肿时,心头蓦然生出几分忧虑,眼光无意间飘向办公室中另一侧那位默不做声的女人身上。
邪魅的嗓音略显压抑,却坚定地下令:“我现在就让人给石磊打电话准备车辆,咱们去诊所看病去。”
此时满脸哀怨的翠兰,早在看到这位钟氏族长般的强哥步入房间时,便感到了强烈的压迫,甚至都不敢透气。
自然是,村里钟姓大族的大当家人,强哥的身份她自然是畏惧三分的 但现在,这样一副灼热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更是让翠兰不敢有任何举动。
而趴在地上的荷花一听到“诊所”两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要回绝。
“用不着去医院,我是学医的,这种小伤病只要涂点草药外敷,并加以按摩就能好了。你帮我回到楼上就行,我自己可以对付。”
钟永年皱了皱眉头,乡间的淳朴本能让他想要辩驳,然而当他瞧见她那一双澄澈的眸子时,硬话不由得消散了许多,嗓音变得温柔且关切:“你能行么?”
“难道我还连这点事都做不到?”田夏颖同样报以质疑的回答。
男子目光低垂,望向她,那里面似乎蕴藏着深深的意思。
紧接着,他迈开脚步走近了田夏颖。女子并未扭捏作态,见状便误以为他要上前扶起自己,于是自然而然地向他伸出了手。
可谁知——她在伸出手的刹那间,突然感觉手臂一阵抻拽,随后身子一轻仿佛飞了起来。
眼前的钟永年正稳稳托举着她,这让田夏颖不禁觉得颇为尴尬,忙别开头用颤抖的声音避开他对视道:“你快把我放下,这要是让村里人看到了多不好。”
然而钟永年面色恬静,时不时瞥一眼她的脚踝,语气温和平淡:“穿了这么高的鞋,再这么一崴,另外那只脚保不准也会遭殃。”
田夏颖的眼睑轻轻敛着,面颊透出一抹微红,嘴唇嗫嚅了几下,朝未受伤的那只脚望去,心里琢磨开来:这会儿可有大事要做呢,绝对不能被崴了脚给拖累了。
明白了当下的状况后,她决定暂且抛下自尊心,柔声道:“那劳驾你了,我们避开那些热闹的地儿,直接乘货梯上屋脊。”
听见她这么说,钟永年默默地垂下了眼,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终是没有言语,只微微点头应允。
于是,在这个朴实宁静的小村落的一角,出现了颇为惹人注目的情景:村里有份量的汉子钟永年抱着腿受伤的姑娘毫无掩饰地穿过村子走向那座木制的二层小楼...
事实上,这只是在村口短暂的一幕,在穿过村民们聚集的工作场后,他径直踏入了楼梯间。
然而那些刚好目睹此事的乡亲们已开始编织起了他们的乡土传奇剧剧本——只是他们并不知电梯内的情况。
待到货梯合上大门,田夏颖这才悄悄地舒出一口气。适才走过工作场外时,她曾瞥一眼,大家各自埋头做事,并未察觉到他们的经过。
倘若刚才她所说的话被人听去了,只怕此刻耳边就会响起那亲切而略带责怪的话语:“闺女,你可是不太懂事啊。”
货梯内仅田夏颖与钟永年两人,女人轻轻地拍了拍男子结实的肩膀,拧紧眉头说:“你放我下来吧,马上我就自己能走了。”
但她话声刚落,钟永年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手上力度丝毫未曾减缓,低声道:“别乱动弹,不知轻重!”
听得此言,田夏颖禁不住对他挤挤眉,心头暗叹:这家伙说话总是这么讨人厌!
分明现在内心涌满了感激之情,却又因他一句话生出几份怨气来,她真想冲他挥拳头呢。哼,嫌我重了?要知道她个儿一米六五,体重不过区区九十来斤,在她们这里的女人堆里已经算是瘦挑啦!
可这臭男人,竟还好意思挑剔!
一路无言,直到终于把唐夏颖送到二楼自家屋里,钟永年依旧一声未发。
屋里坐着的小夏颖谨慎地揉搓着脚踝,不多时,邻居席铭提着一个黑色的医药盒子匆匆上楼,手中正是她事先嘱咐过的自家后备箱里的药箱。
席铭进屋以后询问她是否还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瞧见她脚踝淤紫肿胀的样子也禁不住一阵心痛。
白皙的皮肤之上,布满深深的淤血,脚踝肿得像是充气过多的馒头一般,令唐夏颖看着不由得心头烦躁。
打开药箱,她抖开了其中特意装着银针的小布袋,一排细长尖锐的银针顿时映入眼帘,她的面容上却闪过一丝安心笑容。
“没事的,骨头没受伤,就是抻到了筋脉,血脉不畅而已,我能处理。”唐夏颖说罢。
一听她说能处理,席铭不便多说,毕竟屋里的主家钟永年还站在一侧虎视眈眈。
想到这一点,席铭不由得悄悄瞥了一眼钟永年,果不其然,此刻这位严厉的大佬正满眼凝望着唐夏颖,脸色显然有些不太悦目。
唐夏颖握起一支银针般的细细银丝靠近了脚踝部位,找准了穴位,目光凝固,下手迅速精准。当银针碰触到肌肤的那一刻,她的眉头不禁轻轻皱了皱。
随着银针刺入脚踝,那里立即渗出了带着暗红色的瘀血,约莫十分钟后,原本疼痛难忍的脚踝竟觉得舒坦不少。
治疗结束之后,唐夏颖站起身,嘴角浮现轻松笑容:“我已经好多了,你们不妨回去歇息吧。”
听了她这样说,钟永年拧起眉毛看着她的脚踝反问道:“一个人可以吗?”
田夏颖俏皮地笑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接我。”
刚巧此时她收到消息通知,在她下山的路上,南黎川就问她何时回家,于是便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于他,想来他现在已经离得不远了..
\"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