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黎南山眼中黑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长久沉吟后缓缓开口:“我会回去安排医馆方面尽快拟定预算,同时你也寻个可信赖之人估算一下这边的成本。比较两者之间出入后再行决策。”
对此,唐瑾瑜即便心有所想,但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为宜。
见她眼中暗蕴疲色,显然连日劳累并未好好安眠,黎南山不由得微微拧眉,担忧地道:“你近来一直在公司熬夜忙碌吧,都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憩呢。”
唐瑾瑜闻言却摆摆手,轻轻揉着眉头淡淡应答:“没什么,也就时不时加个班而已。”
“时不时?我听说你常常夜里九、十点才会归家,连周末也无暇休息片刻呐。”听罢,唐瑾瑜目光略显惊愣,旋即笑出声调侃起来,“这样说来,我那婆婆分明是你身边的情报员啦?”
黎南山坦诚回话:“我只是上次给老人发放薪资时顺口询问了两句,倒并无故意打听之意。”
唐瑾瑜听了,心中一阵感慨:“你呀,千万不可为了公事而疏忽了自己的健康,别最后自己还得靠自家医馆生产的舒心丹续命呢。”男子言语间流露出几分戏谑之意。
唐瑾瑜不由得对他白了一眼,嗔怪着他胡言乱语!
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进屋子,结束了关于工作的交谈后,黎南山看向对面仍满脸焦虑的唐瑾瑜,悠悠提议:“都到午餐时间了,难不成你还打算饿着肚子回去?”
面对他的关心与打趣,唐瑾瑜白了他一眼,慵懒起身:“你就看不见我现在正急得火烧眉毛吗,还有心情吃饭!”
“你想不想救活唐家另当别论,先顾好自个儿别饿坏了身子吧。”黎南山满不在乎的模样令人哭笑不得。
唐瑾瑜瞪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嘴巴不利索,那你就干脆把嘴巴拉拉锁拉上得了。”说完这话,黎南山便故作严肃,紧抿双唇,并慢条斯理地做起拉拉锁的手势来,模样颇为有趣。
见他偶尔这般顽皮,唐瑾瑜无奈一笑,却也深感亲切。
十分钟后——
鉴于唐瑾瑜实在懒得挪地方,于是乎二人就近找了个西餐馆简单用餐。饭毕各自归位,继续肩负重任“熠熠生辉”。
回到办公室后,唐瑾瑜依照往日的记忆列出了一份草药目录清单。双眼凝视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犹豫片刻拨通了内线电话。
“张欣,你能否按我们唐氏药品定价计算下这些药材的成本?”唐瑾瑜一边抚弄着眉尖,一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困惑。
实则出于对公司的戒备心理及仍有可疑人士可能存在,许多事情尚未大张旗鼓地公开运作,包括这份草药清单的编制也是因想起张欣曾提及其大学时期的专业涉猎或许能够应对此项事务而作出的决定。
听见她的呼唤,张欣接过清单,审视一番数据,先是信心满满,不久却又陷入一阵纠结。
“总裁,这恰好是我拿手的事。然而仅凭我个人去做预估,很可能和市场营销部得出的结果存在些许误差。”她担心单人估算的成本准确性自然比不过依托于数据分析和团队合作。
对于张欣的担忧,唐瑾瑜微微扬起唇角,淡定回应道:“无妨,小范围内误差是不可避免的。你觉得何时能为我呈上数据?”
“今日下班前我会把结果交出来。”张欣思虑片刻,笃定地答道。
她点头默认,并嘱咐她:“好的,这件事情要保密,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做过的预算完成后务必立即销毁原清单。”
“请您放心,总裁,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您两人知晓,绝无第三人涉足其中。”得到如此重要任务委派,张欣倍感器重,胸中立誓要将此事做到最好。
唐瑾瑜轻吻下嘴角,向她摆了摆手:“快去吧。”
与此同时,黎南山甫抵唐门药铺便已开始安排人员准备着手成本估算。
待到傍晚六时许,两条短信互致手中:
【黎南山:“我初步核算舒肝丸的成本约在每颗158.23元。”】
看到这条信息,唐瑾瑜捏着手机的手指略微收紧:“【与我这头相差了70多元?张欣的预算究竟会是多少呢…】”
南黎川应声,【这一下子,可是把制作安心草丸的成本近乎涨了半壁江山哪。虽说咱们这个草丸价格历来不菲,适当加些成本或许还能接受,不过医药制作这个行业终究是要尽可能降低成本,如此才能让更多寻常百姓买得起、治得好病。这样一来,可真是为民造福呐。】
唐秋荷低头审视着手中的报表,满脑思绪纷飞翻涌,在脑海中迅疾梳理成了条条清晰的策略良久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回深重的声音。
【看来老天爷都在催促唐家另辟蹊径呐,我又何必再固守己见呢?】
听到南黎川这么说,秋荷顿时疑惑问道:
【莫非你有了新打算?为何不再一味增加开支以换取薄利,而要去找寻祸根呢?】
【没错,找到症结所在比徒然提高成本明智得多,那样以后也就无须再为此头疼了。】
电话那端,秋荷目光如炬,闪烁着冷冽光芒,字字铿锵地说出了她的打算:
【此人定要挖出,看看是谁敢在这背后作祟!】
听她这般坚定,南黎川自然明了其意。
【你需要任何帮助,都尽管提,唐门医馆始终作为你的坚固后盾!】
这句话如同甘霖滋润,给独自闯荡江湖的秋荷增添了不少信心。有那么多人在默默支持自己,让她身后的负担轻松了不少。
挂断电话已是暮色降临,恰好到了下班的时间。
办公室门口,唐秋荷缓步走向两个助理的工位,脸上绽放出少见的笑容。
两人齐刷刷抬起头,眼神中有几份忐忑与好奇。
“今天辛苦了,下班吧。”
这两个字在他们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在工作时间从唐总的口中听说过了,平日里的她总是一派严厉,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