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反复琢磨那份文件,发现眼下虽然事务繁多,但核心问题只归结为两类:经营与生产。
若解决这两个大问题,唐氏未来的发展定会顺畅无阻。
躺在床上思索许久后,心中有了些头绪。
起身想赶紧找席铭商讨一番。
忽然记起席铭和钟景期在一起,不知他此刻是否有空。一想起这些,脑壳就一阵疼。
洗漱完毕,餐桌上已摆好早餐:小米粥、杂粮包、水煮蛋、玉米。
虽然简单,倒也营养均衡。见到热气腾腾的食物,忧心也减轻了不少。
吃完早餐,唐夕颖再次用针灸按摩脚踝,再抹一层特制药膏,疼痛感似乎缓和不少。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片刻后便收拾好了出门。
早饭时看了时间,想席铭应当醒了。唐夕颖发去信息约他在公司见面商量事情。
那边回复很快,还问要不要去接她。想到车还在修理,行动不便,她也就答应下来,并给他发送定位。
铃声清脆响起,传来席铭的声音:“唐小姐,我在楼下了,是上来接您还是您下来?”
“不必了,我自己下去就可以。”唐夕颖本能地回绝,即使脚伤影响行走,但并不至于让她寸步难行。
楼下
席铭通过后视镜偷偷瞥了一眼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钟景期,心里暗自叹息。
明明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在收到唐夕颖信息那一刻,却总在不经意间瞄向手机,最终还是找个借口跟了出来。
看来,这唐小姐迟早还是要重回“钟太太”的位置。
“唐姑娘,你的脚好些了吗?”席铭一瞧见唐夕颖下了楼,那婀娜的身影在眼前掠过,连忙从车里钻出来,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
唐夕颖微笑着,眉宇间藏着些许疲态:“还没消肿,不过比昨天稍微好了些。”
话音未落,她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去开车门。哪知一开门,一股沉闷的气息迎面扑来,如同山中迷雾般厚重。
车内,一位大佬正端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唐夕颖眉头微蹙,她左躲右闪,却还是没能避开这难缠的人物。“你怎么也在这儿?”
席铭心中一惊,刚涌上的暖意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双手不由得紧握方向盘,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他心中暗叹,一场无声的较量已在车内悄然展开。
实际上,钟景期并未真的睡着,只是合眼假寐罢了。他对唐夕颖刚才的话听得分外真切。
这女子难道就这么厌恶自己吗?如此抵触?
钟景期浑身散发的寒意愈发浓重,如深潭之水。一双眼睛徐徐睁开,羽扇般的长睫轻轻颤动,让本就幽邃的目光更添了几分神秘感,但其中喷薄而出的怒火却无法掩饰……
他双唇紧抿,语气生冷,“钟家的东西,我坐在这儿有什么稀奇?”
唐夕颖顿时一脸嫌弃,“大家都知道这是钟家的东西,可是我今儿找的是席大哥你,他来干嘛?”
此时被点名的席铭只觉脊背一阵发凉,仿佛成了两人争执间的炮灰。唐夕颖这么说话,岂不是把自己置于比钟家掌舵人更高的地位了?他又何德何能呢?
紧接着,在钟景期锐利目光的扫视下,席铭从后视镜里对上那一汪深渊般的双眼,竟似遭雷击一般震颤。“哎哟,两位小姐可别再这样吓唬人啦!”内心早已崩溃,却又不敢声张。
“或许是我多虑了,钟氏对唐家投资了那么多资金,来看看成效也是应当的吧。”钟景期缓缓开口,语调低沉,眼神复杂。
唐夕颖强忍心头轻蔑:谁不知钟氏每年光是投资收益就有好几个亿,难道说他们还专门派人逐一检查?甚至还要总裁亲临现场?不过是投了几千万罢了,值当他抛开那些价值连城的商业谈判跑这儿来?
尽管心存鄙夷,唐夕颖最终还是把这番想法咽回了肚子里。“钟总果真时间充裕得很嘛,到我们江城来散散心也不错。待会回公司,我这就让人整理一份财务报告给您看看。”
钟景期敏锐地察觉到这份话语背后的讽刺之意,“这里不也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吗?相信你应该十分了解。”
没等对方回答,唐夕颖脸上浮现出骄傲神情,“那自然,我对这里熟络的程度远超京城。”
钟景期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既然咱们曾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不妨带我去熟悉熟悉你的家乡吧?”
唐夕颖愣住了: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倒是钟景期显得坦荡从容,言辞恳切:“我说这话没什么歧义啊,之前你不是很想让我多多陪伴你吗?这不是恰好给了我们机会吗?”
闻言,坐在前头默不作声已久的席铭忍不住感叹自家老板城府之深。短短几句就把原本剑拔弩张的局面巧妙扭转了过来。
而经过短暂思考后的唐夕颖恢复了理智,心中隐隐升起恼怒之意。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两人之间的关系分明已经结束得一清二楚了呀!当年为了完成祖父遗愿,夺取家族掌控权,自己不惜编造了一场婚姻骗局;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又何必再纠缠不清呢?
称谓上亲昵称呼、言语中暗示着亲密举动……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接下来的旅程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景色飞速掠过提醒着时间流逝。直到车停下时,冰冷空气顺着缝隙钻入衣襟内才让大家找回些许舒适。
“钟总,我和席铭还有些事儿要聊,您跟不跟啊?”唐夕颖下了车,转头对着身旁的男人,眼神里透着几分嫌弃。
钟景期眉梢微微上扬,轻笑道:“正想着跟你一块儿去。”
唐夕颖心中顿时一阵郁闷,这男人看不出她在说反话吗?什么都能接!
她捏紧椅背的手指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三人站在电梯中,唐夕颖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中间。两边的人尴尬得无处安放目光。
进了公司,唐夕颖试图专心投入工作,却几次被不远处的钟景期打断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