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到的是梅娘子不得宠,每月恒王顶多去她那里一两回,殊不知隔三差五恒王会在无边夜色的掩护下偷偷溜进落梅居。
一开始是梅蕊趁着夜色正浓时打扮成俏郎君偷溜进了恒王的书房。
自那以后恒王就跟被启东了什么机关似得,一寻到机会便偷溜进落梅居同梅蕊卿卿我我。
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跟自己的妾玩儿窃玉偷香这一套的确别有一番情趣,恒王已然乐在其中。
打决定以妾的身份隐藏在恒王府开始,梅蕊便开始对恒王各种算计,她没想过要走心,她所用的一切手段只为让自己成为恒王身边最特别的女人,成为他心上无可取代的那个人。
唯有如此,他日恒王登临九霄梅蕊才能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实现她全部的报复。
梅蕊并不懂如何取悦男人,她的父亲母亲鹣鲽情深,相濡以沫。
父亲身边没有妾室,入府之前她从未见过莺莺燕燕们为了争宠而各显其能。
入府之前梅蕊在现实中虽不曾体会过妻妾争风的热闹,但她饱读诗书,以史为鉴。
她从浩如烟海的史书里寻找她想要的答案和筹谋。
正因梅蕊跟恒王之间有着某些秘密,故而只有海棠,茉莉和红药夜里轮流值夜,蔷薇以及其他丫鬟婆子都被打发的远远地。
恒王灵巧的跳窗而入,被他带进来的还有凛冽寒风。
梅蕊赶忙躲的远远地:“吃口热乎的,再洗洗,别靠近我。”
恒王也不恼,笑着坐在床边的一张铺了羊羔皮的软椅上。
不一会儿海棠就送了热茶,还有热水进来。
多咱等身上的寒意散尽了,恒王才敢靠近梅蕊。
这会儿梅蕊已经重新蜗在锦被子默默想心事。
“都让你静候佳音了,今晚你怎还来呢?”梅蕊娇声问。
恒王等把人楼紧了才开口:“没有缘故,就是想来见你。”
梅蕊娇哼一声:“我才不信呢,你的李娘子才传出喜讯来,你该在那陪着她,再说今晚是十五啊,若让高琼知道你陪我,她非得活吞了我不可。”
恒王陪着才传出有身孕的李秋水,高琼能捏着鼻子忍下。
若高琼得知恒王在月圆之夜跑去陪没有子嗣,也不曾生病什么的妾室,她就算不马上发作,背地里也会用手段的。
正因清楚这其中的关敲,梅蕊才不乐意恒王这个时候跑来。
恒王却不管那些,他只满心期许的呢喃着:“梅儿,咱们也要个孩子吧。我早就想好名字了,女儿小字叫娇娇,封号里也要带个娇字,咱们的女儿就得养的比花儿还娇。若是小郎君就叫景辉,景日光也,我们的儿子当然要与日同辉。”
随着恒王对二人未来子女的畅想,空气亦是变得有些暧昧。
梅蕊拿开恒王的手嗔道:“高琼还没有嫡子,我又是那个出身若生个女儿就罢了,是个儿子她若想抱去养,我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恒王正色道:“我怎可能让咱们的孩子给旁人养呢?你就这般不相信我?”
梅蕊没有直接回答恒王的质问:“若高琼非得要抱我的孩子呢?你若为了护着我伤了跟高琼的和气高琼自然不会奈何你,她会对付我甚至是的孩子。你可知我这样的身份在高琼这个主母,还有出身面前我有多渺小?宋嘉佑,你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你才能护着我护着我和你的孩子,你明白吗?”
“梅儿,莫要激动,是我思虑不周。”恒王温柔的安抚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梅蕊。
梅蕊的激动不过是虚张声势,可恒王是认真的,被他这般小心翼翼呵护着梅蕊的心也微微的柔软了些许。
她知道目前自己已然让这个男人放在心上了,不过她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
她知道彻底拴住一个男人,特别是像恒王这种特殊身份的男人绝非一朝一夕。
稍微平静后梅蕊才开口:“我也想要个孩子,我很孤单,还不是时候。”
梅蕊拿过恒王的手放在她平坦的腰腹间。
恒王反握住梅蕊的素手沉声道:“梅儿,你放心,咱们会越来越好的。今日陛下召我去御书房下棋,我有一种预感陛下对我同寿王是不同的。这次赐美人的确是一次试探,幸亏你和欧阳先生提醒了我。”
恒王原本的意思是陛下赐的美人若自己不染指,反而令原本就多疑的陛下多思呢?
梅蕊了解了今日入宫觐见的前前后后,她嘴角略过一抹冷意:“就算陛下下定决心让王爷入主东宫,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尘埃落定的,王爷切不可掉以轻心。”
恒王:“这些我都晓得。梅儿,说说天寿寺同温老太君见面的情形吧。”
梅蕊便把同温老太君见面后的你来我往大概的同恒王叙述一番。
得知梅蕊跟温老太君一见如故,温老太君并未看轻梅蕊,恒王心下甚慰。
俩人各自说完了要紧事,不知不觉夜已深。
窗外那一轮如盘的圆月许是透过厚厚的窗户纸窥见了芙蓉帷幔之内的春意如斯,月亮竟也羞的钻进了宛如花瓣的云朵里。
这个晚上王妃高琼几乎辗转反侧,整夜无眠。
次日起床时高琼的脸色就有些憔悴。
用罢了早膳,高琼便把王妈妈喊来。
待王妈妈行礼毕,高琼便忙不迭开口:“王妈妈,等下你回高府一趟,托我母亲再帮我寻一些生儿子的偏方。还有——”
接下来的话高琼压低了些声音:“爹爹那几房妾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迷香固宠,曾经我甚是不屑,为了早些怀上嫡子我不得不用些手段了。若李秋水这一胎果真生了儿子,王府可就有两个庶子了,外人如何看待我这个主母呢?”
听到主母说用那种让男人在房里欲罢不能的迷香王妈妈的脸色一暗,她小心翼翼道:“王妃您还这般年轻,难道王爷对您已经?”
高琼摸着自己虽憔悴却很光滑的粉面苦笑出声:“王妈妈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虽说初一十五,还有平常王爷会留宿在我这里,可这几年我们更多的时候都是相敬如宾。如若不然我这般年轻,而且也已经生养过一回怎会几年来迟迟不孕呢?此事妈妈心里头有数就是了,切莫如实告诉母亲,光二郎已经够让母亲操心了。”
“怎会这样?”王妈妈没想到她的主子,她的小姐光鲜背后竟这般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