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餐很奇怪。
家宴中穿插了两个外人,白蔓枝还有不请自来的商言。
饭食精美,但是江岫白却觉得无聊。
对于这两个儿时伙伴,他现在都没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碍于爸妈的面子,连这顿饭都不想吃。
商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江安山和江夫人哄的十分开心。
饭桌上气氛热络,就连他这个亲儿子也得靠边站。
聊完生意之后,江安山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开口,
“小言,你最近回去看老商了吗?”
当年商言要去创业,与他父亲闹得不可开交。老商还说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现在生意做的很大,江安山对这个叛逆的邻居子侄好奇又欣赏。
商言笑了一声,答的委婉,
“老头子看见我要气的吃不下饭了。”
“还是不去的好。”
江安山叹口气,“老商呀,就是嘴硬。他不知道多想你。”
“你也别和你爸置气,年轻人,服个软。”
“气度大些。”
商言从善如流地点头,
“我一会就回去看看。”
商言话头一转,看向一旁黑着脸的江岫白,
“伯父伯母,这么重要的日子,岫白哥怎么不把女朋友带回来呢?”
“我还以为今天能看见清梨呢?”
话音落下,江夫人面色沉了下来,江安山则一脸迷惑,
“清梨?”
“清梨是谁?”
商言有些吃惊的样子,
“岫白哥女朋友呀,伯父伯母还不知道吗?”
“我和蔓枝都见过。长得可漂亮了,跟电影明星似的。”
江安山听见电影明星这两字心里涌起一股本能的反感,他不先问江岫白,反而看向江夫人,
“明珠,你知道吗?”
“是哪家的小姐?”
江夫人点头,面露菜色,
“这才几个月,孩子们闹着玩呢。”
江安山对江岫白教养很严格,不允许他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去找什么嫩模网红作陪。
谈恋爱就好好谈,别瞎搞。
江夫人为了不惹江安山生气,一直没将儿子找了个“艺术家”的事跟他说。
觉得场面不够刺激,商言快言快语,
“最好是闹着玩。”
他啧了一声,随即声音有些委屈,
“那位小姐可真是坏脾气。我逗她两句,她当着岫白哥的面,把汤扣我头上了。”
“滴滴答答的,弄的我好狼狈。”
“如果不是看在岫白哥的面子上,我真是过不去。”
???
此话一出,不只江家夫妻惊懵了,就连白蔓枝也瞪大了眼睛。
把汤扣商言头上了?
谁不知道这是位混世魔王。就连白蔓枝都不敢招惹他,没想到这个沈清梨居然这么勇。
本来白蔓枝还要继续添油加醋,但是这会不想说了,只想静静地看热闹。
听见商言在父母面前这么败坏女友的名声,江岫白怒不可遏。
他猛地站起,大手拍上桌子,将桌上的碗筷都拍的震颤,
“商言,你胡说什么?”
“怎么还倒打一耙?”
商言身上的黑色休闲衬衫被江岫白扯倒的酒杯溅了一身,
他生气又震怒,顺了顺气后商言挂上尴尬又无奈的笑,好像在看一个恶作剧的小孩,
“岫白哥,怎么你也这样了?”
“你现在也好暴躁。”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作为一家之主的江安山差点被江岫白的粗暴气晕,
江安山大掌拍上桌面,
“江岫白!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快跟商言道歉!”
“爸,你不知道。是商言的错,是他出言不逊。”
江安山看着急躁的儿子感觉十分陌生。只觉得他把之前的好涵养都丢光了。
江安山捂着心脏,一时连面容都有些抽搐,“江岫白!”
“我说道歉!”
江夫人看见江安山颤颤巍巍的样子,急的声音都尖利起来。
快60岁的人,之前因为劳累身体一直不好。许多慢性心血管疾病,最忌动怒。
“安山!”
“安山!”
江夫人急得快哭了,她转头斥责儿子,“岫白,谁让你跟你爸拍桌子的。”
江岫白欲哭无泪,
“妈,我不是跟爸拍桌子。”
“我跟商言拍的。”
被点名的商言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伯父伯母,对不起。今天我不该来的。”
“早知道岫白哥不欢迎我,我就不会来讨嫌了。”
听见这话江安山呼吸更加急促,他恶狠狠地看了江岫白一眼,接着又慈爱地看向商言,
“好孩子,不怪你。”
“你能来看我们,我和你伯母都很开心。”
“现在有点不方便接待,你先回去看老商好吗?”说完江安山看向白蔓枝,
“蔓枝,你也和小言一起走吧。今天真是怠慢了。”
“哪里的话。”
傻在一边的白蔓枝拿起包就想溜,她回头看商言,只见他还跟个门神一样怵在那里。
白蔓枝用小拇指戳了一下他的手臂,“走吗?”
商言似乎做戏做上了瘾,他薄唇紧抿,看向江岫白的目光带着祈求,语气也低三下四,
“岫白哥,我…我当时真是开玩笑的。原来你还没原谅我。”
“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见他惺惺作态的样子江岫白怒从心起,
“说够了就快滚!”
商言这个变态从小就是这样,最会装委屈装可怜,他和白蔓枝都帮他背过锅。
听见儿子粗鲁的话,江安山彻底被点燃了。
他越愤怒反而脸上越平静。等商言与白蔓枝都走了之后,江安山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只水晶杯给江岫白砸了过去。
厚重的杯子砸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岫白疼的脸色发白,但还是硬气地一声不吭。
见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江安山冷笑连连。
他将老伴递来的救心丸顺水吃下,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这就是你的仪态?”
见父亲耍起了威风,江岫白不想多说,他转头就走语气也阴阳怪气,
“打也打了。该出气了吧?”
见儿子这样江安山更加生气,
“站住!”
“不管她是谁。和她分了!”
江岫白脚步都没顿一下。
见人马上要出门,江安山出声大吼,
“江岫白!那种不安分的女人,今天是商言,明天又是谁?”
“家里要是没落了,责任全在你!”
江父已经是修成了精的老狐狸,自然看出了商言登门的用意。一个多年不见的子侄,上门来拜访闹成这样。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他和那个女人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