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
平日满座的大厅空无一人。
客人一进来客人,中间的乐队开始奏乐,
落地窗边桌台上,鲜艳欲滴的花束与烛光交相辉映。
弦乐、烛火、鲜花……
浪漫至极。
白蔓枝惊喜地靠在了江岫白的肩膀,“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江岫白也没想到餐厅的赔罪这么下本,
他明明只是简单订了座而已。
看见白蔓枝欣喜的神色,江岫白顺着她的话点头,
“这是给你的惊喜。”
平时优雅大方的白蔓枝此刻像个小姑娘一样兴奋,她挽着江岫白的手臂,走往餐桌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粉色的云朵上。
落座后,
白蔓枝被蓝紫色的桌花瀑布吸引住,那一堆错落有致的花材中,居然有她最喜欢的小苍兰。
岫白真的好细心,
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记住。
暖黄的烛火,映照的男人的面庞更加深邃英挺。
白蔓枝托着腮笑吟吟看他,
岫白他虽然面冷,但是心里却很细腻柔软呢。
白蔓枝找话与他闲谈,
但此时的江岫白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指随意地轻扣着酒杯的杯身,目光游移不定,时不时投向窗外夜色。
白蔓枝察觉到了他的走神,
她轻轻将手放在江岫白的手背上,柔声问道,
“岫白,你在想什么?”
今天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
白蔓枝十分期待。
“没事。”
江岫白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
正想开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人正是商言。
他穿着灰色的高级手工西装,领口微微敞开,
发丝也有些凌乱,好像是刚从哪里赶过来。
看见来人,
白蔓枝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会有商言!
今天不是她与江岫白的二人世界吗?
烛光映照下玫瑰愈发鲜艳,此刻却令白蔓枝感到讽刺。
女人声音委屈到凝滞,
“岫白,你还叫了商言?”
江岫白点头,向远处商言招手示意,
他嘴里不经意道:
“又不是外人,想着许久没见,正好把商言叫过来一起聚聚。“
“……”
白蔓枝桌下双手不自觉紧紧攥住裙摆,指节泛白。
“嘿,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商言大步走来,随手将外套递给一旁的侍者,
然后自然地在江岫白对面坐下。
一旁的侍者适时摆上了一套餐具和酒杯。
烛光和音乐下,
江岫白和商言相谈甚欢,
白蔓枝由于心绪不佳,寥寥无言。
江岫白不是没有发现女伴的沉默,
平日他不会这样没风度,
但是由于白蔓枝他太过熟悉,于是有恃无恐地忽略了她。
商言隐隐感受到了白蔓枝的抵触,
他看见江岫白与白蔓枝坐得极近,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最近也听说了江家与白家联姻的意向,
现在看这两人的样子,恐怕是真的。
商言将话头转到了白蔓枝身上,
他略带调侃地说道,
“蔓枝姐,你是想我继续叫你姐呀,还是叫嫂子?”
白蔓枝微微一怔,
本来还在生着闷气,
听见这话,她脸上腾地升起一抹红晕,
她嗔怪地看了商言一眼,
“没大没小,我也是你拿来打趣的吗?”
商言笑着看向江岫白,
“你们俩,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江岫白没有反驳,他微微扯动唇角,握上了白蔓枝的手。
这样算是挑明。
白蔓枝害羞的低下了头,
商言惊讶地“哦”了一声,
两人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作为男人商言看出了江岫白的平静,
也看出了白蔓枝的情根深种。
“你们两个,真是般配呀。”
“祝你们百年好合。”
商言笑眯眯地举起了酒杯,
水晶杯一起碰响,发出了清脆的余音,猩红的酒液顺着三人的咽喉咽下。
“不愧是岫白哥你呀,找到了这么好的女朋友,”
“要是我妈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么唠叨我了。”
江岫白对这假情假意的恭维皮笑肉不笑,
“你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还用得着羡慕我?”
白蔓枝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罢了。
他年纪不小了,这几年要将婚事定下来。
本来有一位合意的小姐,
但他刚准备追求的时候,她就随着她父亲的升迁搬去了京城。
剩下的人中,挑挑选选,也就白蔓枝综合分最高,
而且她还很喜欢自己,会劝说家里毫无保留地为他铺路。
商言笑道:“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蔓枝姐比。”
“岫白哥,你占大便宜了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商言心中觉得没趣。
江岫白是他父亲一直拿来给他做榜样的邻居家的孩子,
虽然江岫白很强,
但是在他眼里,江岫白过着四平八稳的人生,古板的和一个老学究一样。
果然他的婚姻也是如此,
可以预见的无聊无趣。
白蔓枝被商言的恭维哄的心花怒放,
她认真道,
“你如果想认真找女朋友,我帮你留意着。”
商言猛地摇头,
“别了,我不是岫白哥那种靠谱的男人。”
“可不能祸害你的小姐妹。”
江岫白轻轻咳了一声,将话题转开了,
“商言,你和沈曜有过接触吗?”
“沈曜?”
商言挑眉,语气好奇,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江岫白将酒杯放下,眼神微微眯起,
“他今晚就在云顶。”
男人指了指头顶,“和一个神秘女人在一起。”
商言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最近他都在寻找沈清梨,但是和那个女人短暂的遇见之后,
她就好似消散在了人海中,
再也寻不到踪迹。
除了聂清告诉他沈清梨是沈曜私生女的秘密之外,
他对真实的她一无所知。
商言有预感,江岫白口中与沈曜共进晚餐的神秘女人就是他的女儿沈清梨。
商言抑制不住从心脏泵送上来的喜悦,
多问了一句,
“那个女人是不是二十来岁,特别高,栗色长卷发?”
江岫白一怔,“你知道她?”
他略有兴趣地问道:“她是谁?”
商言并不想告诉江岫白真相,
这人的功利心比他更重。若是让他知道有这么个“进步”的机会,
恐怕扭头就放置起白蔓枝做两手准备了。
商言笑笑,
“什么神秘不神秘的。”
“岫白你就是欢场去的太少了,所以脸生。”
“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我就猜猜A市有名的交际花,果然一猜就中。”
商言话音落下,
白蔓枝鄙夷地皱起了眉头,江岫白也变的兴趣索然。
白蔓枝还记得那女人惊艳的模样,
见江岫白一面之缘就这么上心,她不爽又挑剔地质问,
“这是哪家场子的人?”
商言敷衍两下,“嫂子,你确定想听这些?”
“我真怕污了你的耳朵。”
白蔓枝高傲地笑了一声,
“是呀,说出来都是污耳朵。”
“但是有些人还堂而皇之地四处钻营。”
“真是毫无廉耻之心。”
“是呀是呀。”
商言附和着白蔓枝,语气夸张,
“这个年头像白哥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真是太少了。”
“嫂子,你捡到宝了。”
白蔓枝捂嘴笑道:“别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