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八卦的大娘丈夫辈分高,陆前都要叫一声陆四婶。
但是自从丈夫死后,陆四婶喜欢别人叫她赖婆婆,私底下也有人叫她赖婆子。
在外面的人听到赖婆子的大叫,心里的好奇心更是被高高吊起。
又是一声大叫:“哎呀,这是什么东西?!草娃娃?好臭!”
陆老头陆老太一听,稻草人被翻出来了?这可不大妙,顾不得拦着人了,赶紧往后院跑去。
左邻右舍的热(八)心(卦)挡都挡不住,纷纷往后院涌去。
陆文安见父母都放弃拦截这些邻居,他两夫妻辈分没人高,几个邻居大爷婶子一闹,就让他们进去了。
众人来到后院,只见雪地里一堆凌乱的梅花印,那是野猫的脚印。
在雪地中特别醒目的放着四个盒子,其中一个盒子还被打开了,里面躺着一只小小的稻草人,上面还有一些暗红色。
“没什么,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东西,四婶,咱们出去吧。”
陆老太心虚,根本不敢大声呵斥众人。
赖婆子虽然六十出头,但是身手敏捷,也不嫌脏,一下子拿起稻草人。
后面还写着字,可惜赖婆子不认识。
“哟,这还插着针呢,后面有字,哪个认识的人给老婆子念念?”
有好事者凑过去一字一字念起来:“陆以安,丁酉年桃月二十酉时生人。”
陆老头两夫妻想上前阻止,被几个邻居拦住。
陆老头在心里盘算,这事要是败露了,先要保存自己。
他连忙说:“陆达,你别乱说,那草人上怎么会有我大孙女的名字?”
陆达平时就看不惯陆老头的虚伪,更有一次吃了个大亏。
此时呵呵一笑:“呵,陆二哥说笑了,我又不是文盲,还算认得几个字,这可是从你们家后院里翻出来的,有没有名字不得问问你们?”
赖婆子甩开陆老太拉扯她的手,把那地上的另外三个箱子都打开。
她鼻子微动,闻到一股血腥味。
“哎呦,这可了不得,上面还有血呢。”
这次这个稻草人写的是陈小芳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另外两个写着陆以白和双胞胎的。
这陆文定一家的除了死去的陆文定,可是一家都齐全了。
“你们别胡说,我不知道。这后院墙角那么低,谁都能进来,说不定是谁陷害我们家的?”
陆老头反应也算快,当即反驳道。
“陆二哥,刚刚二嫂可是说家里孩子扎的草人玩,现在怎么成了别人陷害的呢?”
有反应快的邻居已经偷偷溜走,免得惹祸上身。
也有两个人觉悟比较高,跑去告诉大队长和村长,说在老陆家发现了稻草蛊人。
两个村干部一听,这还得了,这是上头明令禁止的封建迷信。
匆匆赶去老陆家,此时的老陆家里,陆老太和陆达已经吵成一团,好事者在旁边起哄。
陆老头夫妻俩坚决不承认这些东西是他们家的。
赖婆子这时开口了:“哎,我说句公道话,天没亮我就被陆二家吵得睡不了,那些猫叫的可凄惨了。所以一大早我就来问他们后院里有些啥,他俩遮遮掩掩,就是不让我们看。然后我就跑进来,一看,哎呦喂,可吓死我了。”
“一堆的野猫,那眼睛看着我,可瘆人了。那时候地面上可没别人的脚印,晚上也没下过雪,有没有痕迹一看就知道,全是猫的脚印。这东西可不能是我老婆子带过来的吧。”
赖婆子心想:这五块钱拿的是真轻松,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就行。
今天早上五点,有个陌生人来到自己门前,给自己两块钱,让自己一大早去老陆家后院,把看到的事情大声宣扬出来,最好是闹得周围邻居都听见,事成之后再付3块钱。
哪怕那个人反悔不给3块钱,到手也有2块钱呢。
况且陆前家的确闹得很,她本来就打算过去看个究竟。
陆达接过话茬:“就是,陆四婶第一个到后院的,她看到的肯定没问题,然后我们就发现了这些稻草人,每一个身上都插着针呢,后面还贴着文定家的名字和八字。”
陆达的情况和赖婆子差不多,不过他是被人用纸团打到头上的。
纸上写着:想要看陆前倒霉吗?天亮后去老陆家后院,他家藏了稻草蛊人。
纸里面还包着五块钱。
有钱拿还能让仇人倒霉,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要错过,于是他一早就登门。
其他人则是完全来看热闹的,毕竟冬天实在太无聊。
陆达提议:“想要知道是不是你们家做的也简单,把你们平日里写的字拿出来对比一下,看是谁写的就知道了。”
老陆家每个人都认字,也会写字,除了六岁的陆小青和一岁的陆以闵。
陆老太眼神闪烁,字是她写的,她不要验字。
“凭什么就是我们家?呵呵,说不定就是你陆达,记恨我家老头子,故意陷害我们的呢。还有陆三家,刘大前家,最有可能的就是我那个白眼狼孙女陆以安,你们怎么不去查他们?”
大队长罗保民大声喝道:“这件事情可不容许你血口喷人,你说别人陷害的,为什么不敢自证清白?你有证据说明是陆三、刘大前和陆以安他们做的吗?”
“你去查啊,我有什么证据。”陆老太态度蛮横。
“呵呵,信口雌黄这叫污蔑他人,一样违法的。”
陆村长开口说道:“陆达,麻烦你跑一趟会计那,让他拿工分本过来核对字迹。”
陆老头一听,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后路可退,一把拉过陆老太,大声说道:“好啊,老婆子,我说这些天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往后院跑呢,你就认了吧。”
陆老太错愕的看着陆老头,她没想到最后被枕边人出卖。
“你......我不是......”
陆老头直接一巴掌甩她脸上,“啪”响亮的一声,打蒙了陆老太,也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那么糊涂啊,想想文邦,他在镇上工作容易吗?他还没娶妻呢。”
陆老太作为陆前几十年的枕边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她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陆前故作难过捶胸顿足:“糊涂啊,你就认了吧,好好认错,相信大队长会看在你一时糊涂,又积极认错的份上,从轻发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