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成从前,这悟能哪会因为脱件衣服就这样扭扭捏捏不知所措?
别说只是脱一件上衣了,就是让他脱光了裸奔他都难说做不出来。这厮向来没脸没皮惯了,羞耻心早就不知道被抛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结果这回在这密闭的小办公室里,整个房间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他居然会对脱掉上衣这件事感到莫名的羞耻和恐慌。
在心里编了一万个拒绝的理由,但在对上玉帝那双看起来就不给他任何商量余地的眼神时,马上就把杂七杂八的借口全咽进肚子里吞了。
犹豫了半晌,额头和后背都开始冒汗了,实在没办法,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了!
不就是脱件衣服么?大老爷们儿的做这点不痛不痒的小事,怎么好像整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仔细一想竟觉得有些丢人。
衬衫的扣子从上至下依次解开,包裹在其中的健康小麦色一点点扩大,在玉帝的眼中晕染出一片光泽诱人的色彩。
不得不说这货是真的穿衣有肉,脱衣更有肉,当然不是指肥肉,而是精壮结实的腱子肉。
原本整个身材就比玉帝大了一圈,胸腹间鼓鼓囊囊的肌肉都快要包不住把衬衫撑开了,如今少了外面那一层薄如蝉翼的束缚,解放而出的就是孔武有力的男性魅力。
那一条条纠结盘虬的肌肉,线条分明,更为深邃,那一道道在这具男性的胴体之上蜿蜒绵亘的沟沟壑壑,如刀斧镌刻而成,其间盛放着令人挪不开视线的张力。
这一具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的身体,突然就这样撞入了玉帝的视线,顿时燎起一阵熊熊烈火,要不是那玉帝及时调动出十二分的自控力把持住,都不知道会一时冲动脑热做出些什么。
他娘的,这憨货平时一脸人畜无害的傻样儿,衣服一脱这杀伤力可太惊人了。你还去勾搭女神仙女妖精做什么?你自己就是一只最会勾人还不自知的男狐狸精!
只盯着看了一会儿,玉帝感觉自己眼球都发烫了,喉结颤动,口干舌燥间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茶杯想喝一口,结果发现茶水刚刚就让他给洒了。
那悟能自是也不好受,这时候从耳朵到脸到脖子都红得跟他喝得烂醉那会儿一模一样。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和男人“坦诚相待”过,男人之间相处的时候一起洗个澡,一起打个赤膊也太正常不过,只是那时候心里没有那一股邪火,所以身上也不至于发烧发热。
这会儿是真真觉得两个大男人脱了上衣共处一室居然这么尴尬这么难以适从,这么......按捺不住!!
周围的空气都感觉升高了好几度,被两人呼出来的热气蒸烫出了火星子,流连盘旋于两具身体之间噼啪作响。
最后还是玉帝打破了这难以描述的氛围,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甩手把自己脱下来的湿衣服抛到对方怀里,强压着燥热沙哑的嗓音开口道:“把衣服给我。”
悟能回神,接过玉帝的衣服,也上前一步把自己换下来的干净衬衫递到玉帝手上,结果这一下交接之间,手指无意中划过对方的掌心。
只这一次蜻蜓点水般的轻触,让玉帝浑身再次震颤了一下,眼神蓦然变得暴怒而狠厉,如发现猎物的草原饿狼。
“唔......!”
悟能突然被冲过来的玉帝狠狠扼住了脖颈,“嘭”的一声撞上了墙,后脑勺在坚硬的墙面上重重磕了一下。两人抱着的衣服都撒在了地上。
玉帝此时的表情和眼神阴狠到了极致,全无之前的淡漠和儒雅,压着声音几乎是低吼出一句:
“你乱碰什么?!”
悟能咽喉被扼,几乎窒息,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陛......陛下......对不起......我......我没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轻轻碰了一下手掌心,就让对方暴怒发飙至此,但眼下的场景让他明白,自己定是彻底把这玉帝老儿惹毛了。
玉帝的声音在怒火中染上一层凄哀酸涩,只要是面对这个人,自己总是忍不住释放出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
“你是故意的......是么?......你明明不愿意,明明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还总是这样故意若有若无地挑拨?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失态,想看我出丑,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戏耍我就这么有趣吗?!你明明就知道我受不了这样......你明明就知道我......我对你......”
玉帝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颤抖,几乎就要爆发出一阵哽咽,原本血红的一双怒目此时更是殷红得滴血,红到眼眶边缘都晕染了一片。
“陛下.......你别......别这样......”
你别这样,我受不了你这样,我看到你难受的样子,心里更难受。
悟能一点点掰开玉帝抓着他脖子的手,一根根手指捋直了,捋顺了,好像在安抚炸毛的猫,一点点给这人顺毛,顺平失控暴躁的一颗心。
待到五根手指都松脱了,玉帝突然俯身而下,一口咬在了悟能的脖颈处。
舌尖轻拂过那一颗凸起的喉结,牙齿微微用力,划破脖颈的皮肤,穿透细软的血管,腥红溢出,有淡淡夹杂着血腥味的甘甜萦绕口腔。
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愤懑和委屈。
悟能也没有反抗,就这么背抵着墙面,怔然出神,心如刀绞。
过了片刻,玉帝放开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脸贴上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悟能感受到了对方急促而炙热的呼吸,感受到了对方贪婪地吸吮着他身上的气味。自己也已是心跳如鼓。
怀中之人重重长叹一声后,他听到了细弱如游丝飞絮的话语,从他的怀里升腾而上,钻入他的耳底。
“卞庄......卞庄......卞庄......”
“你当真......当真就是不愿意么......”